作者 | 第一财经 潘寅茹

从韩国当地时间12月3日晚10点到7日晚9点半，搅动韩国的戒严令风波以现总统尹锡悦暂时躲过一劫而暂时收场。

据央视新闻报道，当地时间7日下午，韩国国会举行全体会议就总统尹锡悦弹劾案进行投票表决。在弹劾案投票进行前，绝大多数韩国执政党议员退场，抵制尹锡悦总统弹劾案。由于投票议员仅为195名，未达到必需人数，弹劾案被废止。

尹锡悦3日晚发布紧急戒严令，又于4日凌晨宣布解除戒严令。戒严风波引发韩国社会声讨。5日凌晨，韩国在野党向国会全体会议报告弹劾尹锡悦动议案。

上海市朝鲜半岛研究会副会长、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朝鲜半岛研究中心主任詹德斌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他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在民意大势已去的当前，尹锡悦看似“躲过一劫”，但执政党后续很难拿出满足民意的方案；而在野党未来肯定会借助民意不断施加压力。

对于韩国总统尹锡悦弹劾案被废止一事，韩国最大在野党共同民主党当地时间7日晚表示，将在本月11日举行的临时国会会议上再次提出弹劾案，计划14日在国会进行投票。

据央视新闻报道8日，韩国检察官办公室宣布，逮捕了前国防部长官金龙显，并没收了他的手机，指控他涉嫌参与12月3日“总统戒严令事件”。此外，韩国警方当天也对金龙显的住宅及办公室进行扣押搜查。

韩国检方8日表示，已将总统尹锡悦作为嫌疑人立案调查。

“消失”的执政党议员

当地时间7日下午，韩国国会全体会议先后对“金建希特别检察法”和“尹锡悦总统弹劾案”进行表决。

在当前国会300名议员中，执政党国民力量党及其卫星党拥有108席，在野党整体拥有192席，其中最大在野党共同民主党拥有175席。

在对任命独立检察官调查总统夫人金建希操纵股价案真相的“金建希特别检察法”进行的表决结果显示，韩国国会300名议员全部参加投票，法案获198票赞成、102票反对。

由于该法案需要过半数国会议员出席且三分之二以上出席议员赞成方可通过，但未能到达当天“2/3的200票”，因此失败。

此后国会现场出现戏剧性一幕。执政党国民力量党及其卫星党的议员除一人外，其余107人全部退场。国会在场议员仅有193人。而按照此前相关规定，针对总统尹锡悦的弹劾案获得通过需要至少200名议员投赞成票。由于投票议员未达到法定人数，投票不成立，弹劾案被废止。据悉，共有195名议员参与尹锡悦弹劾案的表决投票。

对于执政党及其卫星党的退场行为，密切关注弹劾案进程的多位韩国民众对第一财经表示“非常失望”，认为执政党由此成为了戒严令的“同谋”，那些离场的议员最终会在下次改选时付出代价。其中有民众甚至表示，“现在韩国执政党最大的敌人是普通韩国民众。”

复盘7日的事态变化，詹德斌回忆道，起初从6日的情况来看尹锡悦弹劾案通过的可能性非常大，“但转折点出现在7日白天尹锡悦发表的讲话以及与党首韩东勋的会面。尹锡悦公开表态中暗含把很多执政党的权力交付给党首韩东勋，这就使得韩东勋成为了关键角色，他的态度就会影响很大一部分党内的追随者。而韩东勋的态度转变或者说是动摇又很关键，毕竟整个弹劾案的通过与否只差8票。”

就在弹劾案前，国民力量党的表态一变再变。6日，韩国执政党党首韩东勋曾表示，要求尹锡悦停止执行总统职务。在当天韩东勋与尹锡悦进行会面后，韩东勋再次表示，在当天与韩国总统尹锡悦的会面中，没有获得可以推翻此前观点的理由。

7日上午，尹锡悦发表电视讲话。在讲话中，尹锡悦表示，真心向韩国国民致歉，绝不会有第二次戒严。韩东勋当天上午随后表示，总统尹锡悦的状况已不可能正常履职。他称，尹锡悦提前结束任期是不可避免的。此后，韩东勋前往位于首尔三清洞的国务总理官邸，与韩国国务总理韩德洙举行了约80分钟的面谈。

在詹德斌看来，准确来说，执政党党首韩东勋和部分人的立场发生变化，导致了弹劾案出现了根本性的逆转，“执政党内部大部分人还是亲尹锡悦的，这些人的立场始终没有改变。但韩东勋个人在最后一刻的转变是失败的，会对他个人前途产生很大影响。”

戒严令风波后，据韩国民调机构“真实计量器”5日公布的民意调查结果，73.6%的受访民众赞成弹劾总统尹锡悦，24%的受访者表示反对。在回答“尹锡悦宣布紧急戒严是否属于内乱罪”的调查中，69.5%的人回答“符合”，24.9%的人回答“不适用”。

执政党与在野党还有哪些方案

对于弹劾案折戟国会后，詹德斌告诉第一财经，后续取决于多种因素。

在执政党方面，詹德斌认为，“当前内部的共识就是首先不能让李在明当选，不能让他享受到戒严令风波的红利。”如果尹锡悦被弹劾，就将会提前举行大选，那么届时共同民主党党首李在明“乘胜追击”，很有可能会在大选中胜出，这将会让李在明免于目前面临的多起诉讼。目前，李在明本人也是多项官司缠身。此前，韩国首尔中央地方法院对李在明涉嫌违反《公职选举法》一案进行了一审宣判，判处其有期徒刑1年，缓期2年执行。目前，这一案件已进入二审环节，且必须在3个月内完成裁决。“因此，在执政党看来，一旦拖延到二审，如果维持一审李在明有罪的判决，那么其实是增加了执政党的信心。与此同时，韩东勋可能通过主导这一政局，体现一定领导力的话，依旧会赢得保守势力的支持。”詹德斌分析道。

在他看来，执政党当前就是希望通过拖延战术，在应付完弹劾这一最具冲击性的事件后，留下足够的时间考虑“过渡安排”。这些安排可能包括执政党要求尹锡悦主动下台，或者剥夺尹锡悦本人的军事、人事任命等权利。

“这些方案在多大程度上能满足在野党以及韩国普通民众的要求，这很关键。”詹德斌分析道，“无论是缩短总统任期还是建立中立内阁等，从法律上来说都需要在野党的支持。前者涉及修宪会导致时间很长，后者则需要在野党认可的人选，但在野党根本没有必要掺和这一乱局。”因此，詹德斌认为，执政党当前基本没有可能拿出各方满意的方案。

反观在野党方面，詹德斌认为，其实执政党内还有很多人彼时想投赞成票，但碍于党纪等约束，导致这部分议员不敢投票，“在这一历史事件中，个人的选择很可能左右历史方向，因此往往会产生极大的心理压力。年轻议员肯定会考虑自己到底站在历史一边还是错误一边。在野的共同民主党当前就期待强大的舆论以及心理压力让执政党中部分理性的议员回归，哪怕后续弹劾表决中回归的执政党议员仅是增加一个两个，也是共同民主党希望看到的局面。”

而一旦“过渡方案”被拖到李在明二审结果出炉，如果维持原判，对于共同民主党而言，就会陷入新的困境，比如能否在短时间内找到新的、有竞争力的领导核心等。

戒严令风波后，正在首尔的韩中联合会会长朴胜赞告诉第一财经，目前生活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身边朋友上班、上学、下班喝酒聚会等都正常进行，只是大家最近谈论的话题都集中在戒严风波上。当然，他也表示，街上示威活动变多了，因为大家对这场风波都非常气愤。他告诉第一财经，他非常关注戒严令风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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