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节前，秀珍嫂嫂携裕金龙兄弟，邀玉霞大姐乐民老弟带着熟食，又从饭店叫了热菜，莅临养老院，给我提前吃年夜饭 。席间泡友们追忆既往，展望未来，鼓励我振作精神，安心养病。看着泡友们精神愉悦，身体健康，很是欣慰。同时亦暗暗发誓决心养好身体，有朝一日随泡友们回七星泡寻旧去。 然而2018年似乎不是个好年份。年夜饭吃饺子坏了肚子，狗年一早就趴在洗脸盆上将隔夜吃的鸡爪鸭掌，大概还有龙虾片一股脑儿全呕了出来，当时心里就很纠结，大年初一即遇上这晦气事，流年不利啊。 果不其然，春节后小便隐隐作痛，明白人告诉我是尿路感染，于是西药左氧氟沙星配合中药隆清胶囊，吃了二十多天。未果。改吃阿莫西林，照旧不灵。继而输液，头孢青霉素吊了好几天。仍无效。症状却不客气，小便时感觉疼，不小便时也疼，尿液中还掺杂着咖啡色絮状，又有明白人说那是血块。女儿女婿遂带我到复旦大学附属第五人民医院就诊。然这俩孩子八点钟才去挂号，被告之泌尿外科号已挂完，只能等下礼拜了， 过去听说上海看病难，但不曾想这么难。五院还算不上顶级医院，门诊大厅却也是人山人海，到处排长队 ，满地皆是临时床位安置那些亟待拯救的患者。大厅里病人及家属蹭来蹭去，摩肩擦踵，挤得不可开交。我们虽没挂上号，却不甘心白出来一回，遂去颛桥卫生院碰碰运气，请医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两位年轻医生看了我的尿液化验单，互相嘀咕一会，又在网上查了查，说我白细胞未见增多，没啥炎症，属正常。只是开了盐酸坦洛片让我吃，看看是否前列腺出了毛病。吃了一礼拜盐酸坦洛片，前列腺没反应，尿液中絮状物倒是日益见多，腰亦酸疼得厉害，常常整夜不得安眠。请教一医生朋友，说赶紧作B超。 五月五日女儿女婿早早挂了号，带我到五院作了B超检查。医生看完报告单当即要求我住院进一步检查。于是我在汶川大地震十周年那天住进了五院。起初没床位，在走廊里搭了折叠床对付。第二天女婿找了熟人才有了床位，这好比我们下乡探亲时乘火车有座席号一般，躺在床上才踏实。 要说医院办事效率够快的，我还在折叠床上将就呢，就开始检查了。现在医院规模大，医疗器械多，我第一天即检查了五六项，之前我曾发帖报怨医院对首次住院患者的检查太多，不管有用没用，不管搭不搭界，整个程序一项不能少；譬如脑中风化验小便作甚，------我就不信医生本事大的能从尿液中看出病人哪根脑血管跑偏了。 住院五天啥也没干，连个药片都没吃，就是检查，从早到晚不住地查。五院规模不小，好几座楼。我们这一趟那一趟的，查完了这查那。几天下来转得我晕头转向 ，觉得检查比治疗还遭罪。 不过说归说，现代医疗器械到底精密严谨，患者身体各器官功能是否健全，有无偷懒怠工现象，一查便明了。几番折腾之后，泌尿外科主任就通知女儿说我膀胱里长了个瘤，约莫四五公分大，现正逐步往旁的器官迁徙，情况不大乐观。毋庸讳言，这就是癌，学名恶性肿瘤。据说膀胱肿瘤发病率不高，仅占3%左右。然偏偏让我赶上了。真是的，买彩票无数，只中过二十块钱。几率这么低的膀胱癌却中了头彩，这叫什么命。 听到这些，无语。我不是什么英雄，亦不是穆斯林极端分子，说不恐惧那是瞎话。只是有些遗憾。过去感到什么还没干呢已退休了，现在觉得还有好些事还等着去做呢，却已到了人生尽头。 有科学家调查下来，说濒临死亡的人有何感觉，大致是会通过一根长长的管子，管子尽头一片光明。阳光明媚，鲜花盛开。已故的亲朋好友齐聚那里迎接你的到来。不久我也能通过这根管子见到我的考妣兄弟，能见到亲爱的妻子，还能见到已逝的十位泡友。 科学家这么说是为了减轻人们对死亡的恐惧，是好意。比如我现在除去遗憾之外，竟然有某种期待。 随便谈谈，但愿无副作用，不会给泡友们愉快的晚年生活添上阴影。 人生百味，百味人生啊。但愿知青朋友们，看了我的就医经历有所得益，有哪里不适，及时检查治疗，保持健康，快乐。 （作者为原黑龙江省七星泡农场上海知青） (责任编辑：晓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