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1:傣家往事:我插队落户当知青的故事
来源:老知青家园 作者:山野樵夫 时间:2018-07-29 点击:
傣家往事
我插队落户当知青的故事
作者: 山野樵夫
我插队落户当知青的故事
作者: 山野樵夫
那是1969年2月初,一辆辆解放牌大卡车组成的车队载着我们进入遮放坝子,经过几天的长途颠簸,灰头土脸、昏昏沉沉的我们一下子被映入眼帘的景色唤醒了,大家都来了精神。公路两旁尽是一株株的大青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雄伟高大的攀枝花树开着火红火红的花朵,一片片的竹林、芭蕉林、甘蔗地,点缀在片片竹丛中的是傣家寨子。一条叫芒市河的河流从三台山脚像银色的带子穿过坝子流向缅甸。别的地方还处在数九寒天,万物凋敝的季节,这里已经是热烘烘的,到处充满了勃勃生机。整个坝子一片葱绿,这一切无不显露着亚热带美丽富庶的风光。这就是我即将安家落户的地方啊!在我眼里充满神秘,在我心里充满期待。
我心里暗自庆幸没有把我们分到山区去,这个地方看起来很不错。车上的同学们一下子气氛活跃了许多,连一路上愁眉苦脸的几个女生都露出了笑容。当地的傣族老乡看到运送我们的车队,冲着我们“哦!哦!哦!”的叫个不停,像是和我们打招呼,也许是欢迎我们的表示。一眼望去这里的傣族村民男男女女都穿着干净整洁,公路上的行人男的大都戴着手表,骑着自行车,后面带着姑娘。女的带着花斗笠,背着五颜六色的背包,花花绿绿成为一道道美丽风景。不像我们一路来看到的村民穿着都是污肇肇,烂兮兮的。
遮放为潞西县(现在改为芒市)的一个区,整个遮放区有七八个乡,一个乡差不多都有五六个寨子,村民都是傣族。个个乡、个个寨子都安排了接收我们这些响应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的“知识青年”,下到遮放的知青差不多都是昆八中和一女中的同学。我们百多个知青被分到户拉乡。户拉乡地处遮放坝子的中部,村寨都靠公路沿线,交通方便,也比较富裕。当时初中的大多数分坝区,高中的大多数都分到江东、勐嘎山区去了,算是照顾我们年纪稍小的知青吧。汽车在乡政府前的空地上停下来,各个寨子傣族老乡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接人了。乡长和管知青的区干部简单讲了几句话,就开始分人。“你几个到芒瓦、你几个到拉象、你几个到丙午、你们几个到丙喊、你们几个到…….”
熙熙攘攘的乱了一阵之后,我们17个同学被分到法破寨,怎么是这么难听的一个寨名,什么破地方。人家别的寨名多好听,什么拉象啦、遮换、芒瓦、丙喊、芒喊什么的。那时候一个寨子就是一个合作社,我们向管知青的干部老尹打听,原来这个法破寨就在公路边,工分值在整个乡也不算低(就是10个工分值多少钱),是户拉乡比较好的寨子啦。我们4女13男拿上行李将信将疑,但还是坐上法破社的两辆马车高高兴兴的被拉走了。
三匹高头大马拉一辆大车,为了来迎接我们,两个马车司机看得出是刻意打整了一番,穿得干净整齐,背着铜炮枪,后屁股背一个小箩箩,插把砍刀,雄赳赳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公路上跑起来一串铃声和着马蹄夸夸响声,清脆悦耳,神气极了,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孩子第一次这么风光。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即将安家落户法破寨。
法破寨就在著名的滇缅公路旁,去昆明或下畹町瑞丽都要经过这里。村口的公路边有块里程碑,标志着距离昆明942公里。寨子离乡政府两公里,离区政府遮放镇也只有十来公里。整个寨子几乎就隐藏在竹林里。村口有一大片空地,长着几株大青树,树干三四个人都抱不过来,每株树冠都差不多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寨子旁边还有一大片荷塘。村民家家院里都种着竹子,芭蕉树,麻桑坡树(木瓜),竹楼就掩隐在竹丛的绿荫下。家家户户的院墙也都是竹篱笆,上面爬满了丝瓜、葫芦,素馨花。寨子里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和叮叮咚咚的牛铃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气息,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幅幅美丽的田园风景画。
全寨子的男女老少都出来迎接我们。哇啦哇啦说些什么我们都听不懂,但从目光和表情间看得出他们对我们这群外来人非常热情也非常好奇。傣族成年妇女都包着白头巾,上身穿着短衬衣,下身围着花筒裙,走路一扭肚脐眼就露出来,在那个年代看见女人露出肚皮是够开放的。原来就听说傣家姑娘都很漂亮,还真是这样,少女个个婀娜多姿,头戴鲜花,穿着艳丽,那个笑容那个眼神给人感觉到她们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热情大方。小伙子也显得干净利落,就是那个发型理的很可笑,像扣着个锅盖,上下黑白分明,身上大多纹着不同图案的纹身,个个屁股后面都背着个小箩箩,里面插把砍刀,让人联想起艾芜先生在《南行记》里描写的边陲异样风情。
相比起来我们的穿着显得十分单调,那个年代最时髦的是军便服,干部子弟的男同学女同学一般能有身军便服,显示着他们英姿和造反派的风采。我们普通同学大多就是灰色蓝色黑色外衣,最多也就是白衬衣了。
傣族少男少女们一笑都露出一颗金牙;老人都是青一色的黑色服饰,一副慈祥和蔼可亲的样,嘴里不停的咀嚼着槟榔,嘴唇血红、牙齿漆黑,嚼一阵吐到地上血一样鲜红的一滩伴随着一股辛辣辛辣的味道。这一幅幅新奇的、带点神秘的,美丽和谐的画卷,给我的第一印象极好,既神秘又新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