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在生前就写好了他身后墓碑上的铭文:“看在耶稣的份上,朋友,切莫动底下的这黄土!让我安息者上天保佑,移我尸骨者永受诅咒。”作为一个伟大的诗人兼剧作家,他完全可以用几句优美而又隽永的文字或诗行作为他的墓志铭,然而却写下了咒语一般文字。其中,必有故事和难言之隐。
莎翁一生著作颇丰,写下了《哈姆雷特》《罗密欧与朱丽叶》《威尼斯商人》等三十七部戏剧、一百五十四首十四行诗和三首长诗。这些作品经受了时间的考验,得以在全世界流传。天才的莎士比亚除了年轻时接受过良好的文法语言教育,还与他丰富的阅历有关。
他的父亲曾经是个比较富有的商人,曾担任过市参议院议员和斯坦福德镇的镇长。父亲经商失败后,家道败落,莎士比亚也不得不离开小镇去伦敦谋生,期间他做过剧场的跑龙套、演员,后来尝试写剧本获得了巨大成功。这时候的莎士比亚积攒了一笔钱,为了让自己的晚年能过一个体面舒适的生活,他回老家购置了房产,并一度经商放过高利贷。这些经历也为他创作《威尼斯商人》打下了生活基础。我到了斯坦福德小镇,这些情景得到了诠释。
当时,有人向莎士比亚借高利贷,但到期却迟迟没有归还,致使他血本无归。据当地人以及莎翁故居导游说,莎士比亚借出去的钱屡屡拿不到本息,情绪也有点过激,导致借贷之间产生仇恨。因而,斯坦福德小镇上的人对他印象不好。其实,莎士比亚借出去的钱收不回来也苦不堪言。莎士比亚曾在他的一首十四行诗中也有关于借出高利贷的描述:“无利可图的放债人/为什么你手上掌握着大量金额/却还活不成?”(屠岸译《莎士比亚诗精选》),这也是他的自我写照和苦恼。讨不到本金,他反而与人结怨,落下一个坏名声。他又在诗中自嘲:“你这样一个人跟你自己做买卖/完全是自己敲诈美好的自己/造化总要召唤你回去的,到头来/你怎能留下清账,教世人满意?”(屠岸译《莎士比亚诗精选》),在这首诗里,莎翁已经有了预感,也深感不安,怕死后遭人报复并担忧他死后的声誉。由此我推断,莎翁墓碑上的铭文也是他生前不得已的无奈之举,可怜的大剧作家、诗人!
在斯坦福德小镇重温《威尼斯商人》,让我进一层贴近理解了剧作的时代意义和人物冲突的情趣哲理,欣赏到剧中人物安东尼奥、夏洛克等个性各异的内心世界,剧情跌宕起伏而扣人心弦。剧本虽然源自一个古老的传说,但也打上了时代的印记,从剧中人夏洛克这一角色里也可以找到莎士比亚当年放贷的影子。剧作家毫不掩饰的描绘和巧妙的构思成就了一代文学巨匠。因为经商借高利贷,引发的矛盾在当时客观上也多少影响了莎翁的声誉。但是英国人还是认为:莎翁毕竟还是莎翁,生活中的敛财虽然做得有点过分,但不能掩盖莎翁文学上的巨大成就。
莎翁的家乡人包容莎翁、全面评价莎翁,摒弃一棍子打死人的思维方法,虽然没有给他建造最精致的纪念塔,但建有公园和纪念馆。莎翁居住的古老的小木屋还保存完好,就在小镇的进口处,游客们络绎不绝地摄影留念。小镇旁边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埃文河,清澈的水面上游弋着天鹅与野鸭,美少女们划着皮划艇射箭般地驶来驶去,掩藏在河边绿树丛中的圣三一教堂中保存着莎翁的遗骨,河畔的公园里星星点点散布着莎翁作品中的戏剧人物雕塑,生动而有趣的造型逗得游客发出会心的微笑,这里处处洋溢着莎士比亚作品中的文学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