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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甘岭战役亲历记

时间:2020-10-29来源:新民晚报网 作者:周培松 点击:
本文作者的参军照片 作者与朝鲜小女孩,摄于朝鲜松洞 ◆周培松 70年前,我参加了抗美援朝出国作战。回顾过去,要说的话总有很多。 上世纪60年代初,在上海西藏中路大陆旅社,我无意中见到了原炮七师宣传科金绍钦同志。他也发现了我,向同来的人介绍:这是我
本文作者的参军照片
作者与朝鲜小女孩,摄于朝鲜松洞
 
      ◆周培松

      70年前,我参加了抗美援朝出国作战。回顾过去,要说的话总有很多。

      上世纪60年代初,在上海西藏中路大陆旅社,我无意中见到了原炮七师宣传科金绍钦同志。他也发现了我,向同来的人介绍:这是我的老战友,他参加过上甘岭战役,在前线打得炮火横飞,他一点也不怕,在炮阵上跑来跑去……

      是的。当时我的确在上甘岭前炮阵上参加过战斗。我忘不了上甘岭。

      1952年10月,我从团部到二营调查工作时,并不知道这场扣人心弦的大战即将爆发。我在营部办完事后,还要去五连的炮兵阵地。我是晚上上山的,路上不时闪着敌人的照明弹。敌人的大炮,除了封锁前沿阵地外,还不时用炮火封锁我方上山的道路,有时敌机还来捅捅乱子,丢炸弹,扫射机枪。

      我方上山下山的步兵与炮兵,在夜间也个个都戴着伪装帽,借着照明弹、月光和手电筒,运输弹药、转移伤员和换防,人影幢幢,没有硝烟,但是杀气腾腾。有时小路上,突然闯出一队人马,在指挥员压低的口令中急步前进,队伍里丝毫不闻嘈杂之声。有的队伍还夹杂着前线下来的担架,担架在崎岖的山上,都是由两个战士抬着,颠簸得很厉害。有的担架上的伤员浑身是血,有的还从帆布上一滴一滴地流淌下来,抬担架的人军裤都染红了,不过,没有一个伤员大呼小叫的。

      那一天,我不知道避过敌方几次封锁,摔过几跤、忍住伤痛,总算到达了五连炮阵地。五连共有四门122榴弹炮,都安置在坑道中,敌人根本看不见。大炮和炮手的活动天地,都是战士用铁镐在石质的山上,挖掘出的一个大坑道。阵地上面,已不是岩石,我踏到上边时,分明感到那是一层层石渣碎片,有的地方踩上去就如同一块缺水的泥淖。这满山的石渣碎片,就是敌机和大炮的“赫赫战果”。

      阵地上硝烟滚滚,如同用炮弹、炸弹、地雷犁了无数遍,看不到一树一草一叶,也看不到一点生物的迹象。在头顶上,就是敌人的校正机,从早到晚在“值班”,如果发现我方阵地的动静,他们就指挥敌军炮兵进行射击……

      形成极为鲜明对比的是,我军炮兵在坑道中却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不急不慌,处之泰然。——敌人炮兵用穿甲弹,能打翻坦克,也不能打穿山里的坑道呀!

      我进入阵地调查工作,和战士相比,算不得什么。战士们奋勇杀敌,你能袖手旁观吗?我在调查采访之余,接电话线(电话线在被敌炮打断后,是需要在露天中查找和接通的)、送弹药、倒水、记笔记等等,干得特别起劲。

      突然,坑道里听到一声极短的声响。发射口射进了一发炮弹,阵地上轰隆一声,硝烟呛鼻。我只觉得耳朵嗡嗡发响,但人还有知觉。刚刚和我讲话的一名炮手,却已倒下了。怎么回事?战斗间隙,我们检查了敌人打进来的炮弹,是155榴弹炮(瞬发信管),炮弹只炸了两爿。敌人大概是心不在焉,或者是造出的次品。这发炮弹减少了战友的伤亡,这是我的一次死里逃生。在这近三年的战斗中,我有几次挨上了“擦边球”。纯粹都是侥幸。

      上甘岭战役结束后,我疲惫不堪地仍按着原路下山。在半山的路边,我看到了一具美国飞行员的尸骸。两只副油箱,只有一只烧焦了还留在路边。机体几乎已经都光了。飞行员也早已死去。这里的景象正反映出前沿战斗的惨烈。步兵与炮兵,这一连与那一连,前方与后方,我方与朝方,都可以看到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无比英勇。

      人类生命中永恒不灭的事物,不仅有文化、哲学、科技、艺术、教育,更有伟大的情操和理想。为世界和平与发展贡献出力量才是更为重要的。从战斗中激发出来的歌声,其意义会比平常生活中获得的更多、更为深刻。
 

责任编辑:日升

 

(责任编辑: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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