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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粪送粪
趁着天气晴好，社员们开始往地里送粪。小分队的男同志都拉架子车，女同志在地头帮推车。路上还好走，到了地里滑得很，五六个人一辆车，前拉后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卸下来一车粪。空车一个人也拉不动。在淤泥地上走路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一天下来，拿捏得腰酸、胯疼、腿筋困。连续几天紧张的送粪，小分队的几个同志生了病，申欣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作为小分队的卫生员，不能保证同志们的身体健康，是最大的失职。并表示，以后对同志们一定要从生活上关心，保证小分队每一个同志的健康，关键时候不减员。 9月13日又开始下雨了。这个不争气的天，严重的自然灾害已经给我们的生产带来了很大困难，正值秋收备播时期，又下起雨来，又一个考验摆在了我们面前。灾区的人们说的好:“不论有多大的困难，我们只要想想飞机给我们投送食品、汽车给我们送粮的情景就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天塌下来也要顶住！” 9月16日晚上趁着月光我们小分队去帮助六队挑粪，六队青年的干劲儿真大，担起送粪的挑子，沿着大路前进，看上去就像一队飞行的雁群。这个办法可行，各队都向六队青年学习，马上开始布置自己生产队的挑粪任务。 
小分队员和当地干部群众装粪送粪
抢种 10月1日中午，李秘书传达了王文化书记的电话会议指示精神。预报10月份有三次大的降雨过程。大约在10号、14号、20几号左右。又要下雨？连续三次？听到下雨的消息，心情立马紧张起来。俗话说：“秋分早，霜降迟，寒露种麦正当时”，“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10月9号寒露。如果再降雨，那些被洪水泡透的田地，根本就没法儿种上庄稼。现在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地里淤泥深，水分大，拉粪的车子和人在地里打滑，根本就走不动。怎么办？共青团员们七嘴八舌提出了好多建议：如果粪车拉不成，我们就用肩膀挑！面对大自然的挑战，人的主观能动性发挥了重要作用。李秘书把大家的意见诙谐幽默编成了顺口溜:地犁不成我们翻，粪拉不成我们担。抢晴天，夺阴天，战雨天，不要单门等好天。犁、整、送，服从种。并且告诫大家，我们要做好打一场大仗、恶仗的准备。 10月上旬，早晚凉中午热。挑粪的任务都让男壮劳力抢去了，我们女青年也真不是对手。粪挑子搁到肩膀上，脚都迈不成步子。这几天的主要任务是翻地，生产队给每个社员定任务，我们也有定额，每天按时完成了。中间休息的时候，领学了农业学大寨会议上河南灾区干部讨论会的精神，号召加快步伐赶昔阳。一年恢复、两年发展、三年大变、四年建成大寨式县。 当年第二生产队预备种小麦240亩，有七八十亩不能重耧播种。为了抢晴天，从10月5日开始，刨地时劳力都不回家，中午送饭。下午刨地一直干到天黑。有一天正刨地下起雨来。但是大家伙都没走，冒着雨大干苦干，还有一个青年有病了坚持轻伤不下火线。晚上大队全体团员召开会议，由科研组长郑德强传达公社10月4日团委会议精神。结合当地情况提出了几点要求：认真学习大寨“泰山压顶不弯腰”的精神大干苦干；进一步发动团员青年联系实际学习，端正思想态度；搞好丰产田；搞好科学实验；加强团的建设，每个团员交两个青年朋友；成立科研组小组要实行三结合，有措施、有数量、有方法；确定搞千斤实验田五亩。下一步工作安排:明天全部劳动力抽回来到七十五亩大田整地，准备播种小麦，一定要赶在下雨前头种完。 随着小分队人员新老交接调整，二队派去了李继峰、武玉琪。他们早上进村到了社员家，看队长房屋漏雨，帮助修缮。了解到二队今年麦播面积计划250亩，实际扩种到290亩，已种220亩，烟茬没种。小麦品种是郑引一号，上的粪肥是粗肥加化肥。今年计划种小麦丰产田40亩，亩产指标800斤。丰产措施:1.深耕八寸以上，两犁三耙。2.施粗肥每亩达到七方，碳氨化肥40斤，磷肥50斤，追施化肥一次25斤。3.小麦优良品种郑引一号。播种量每亩23斤，窄耧重播。4.做好病虫害防治工作，用666粉土壤处理。5.浇好四水:封冻水，返青水，拔节水，孕穗水。6.加强麦田管理工作，中耕除草一到两次。负责人孙天泉。 上午布置了大队科研队的工作。科研队的数据要和现在的种麦同步进行。记载好小麦生长的基础播种期、整地、使用化肥、冬前管理、返青期管理和拔节期管理情况。产量考察，穗数、粒数、千粒重数，另外，晚茬麦不能适时播种的，可以移栽。大灾大干创奇迹，灾前500斤，灾后我们要创造800斤的产量，显示人民公社集体经济的无穷威力。科学实验这一仗一定要打，并且一定要打好。这是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当前小麦的高、稳、低是得到上级支持的。还要有防治病虫害实验，要有三亩超千斤试验田。一队要搞重播、单播实验。六队要搞施不施磷肥的对比实验。 
参加浬河大堤修复工程
换防交接 11月20日，我们来到灾区已经两个半月。从开始的生产自救到后来的拉粪刨地种上小麦，栽上油菜，劳动生产告一段落。天马上冷了，要帮助群众盖房子准备过冬。 根据上级指示，国家供应村里的粮食从12月底停止供应，经调查家底粮都还有。李秘书对近期的工作作了总结：灾区人民是坚强的人民。我们学到了灾区人民泰山压顶不弯腰的精神。我们的作风是紧张的，艰苦朴素的劳动是踏实的。学习是虚心刻苦的、感受是深刻的。咱们广阔天地公社的形式很好。现在已经做到了四出勤三送饭。家乡的知识青年参加了工作队、创业队，许多知青走上了领导岗位，遍布各个角落。 新老队员换防后的11月22日，寒流袭来，气温骤降，帐篷里脸盆儿的水结成了大冰块。二队的党团干部和工作组的同志来到我们住的帐篷里，感觉很冷，于是抽出人员帮我们拾掇房屋，他们腾出了正在用着的磨面房，大家冒着寒打扫卫生，晚上房子基本收拾完毕。工作组和大队党支部接到县委王书记的通知说晚上气温下降到零下六到十度，就一个劲儿的催我们搬家，我们考虑时间晚了，劳动了一天天气又冷，明天再说，但他们执意不肯，几个女青年和工作组的同志七手八脚帮我们搬了过来。当时的情景真是令人感动。 小分队人员有了新的调整。王广军回去换来杨素荣、孙志国参加交账工作。吴焕霞的任务是写一篇组诗，向广阔天地公社党委汇报，参加毛主席批示20周年的诗歌朗诵会。没有大的活动，不再外出。从11月20至23日，小分队又回来了老队员，带来了新队员。还要送一部分队员回家。随着郏县农业学大寨活动的开展，广阔天地公社需要这些小分队同志回去担任新工作。林金芳、王天根是老队员归队，来的新战友是张际平、宋宣义、张爱玲、王文学。 11月23晚上，文学和王付军乘邱庄大队拖拉机返回来。11月24日早上小分队开会，申欣这次要回广阔天地了，她讲了灾区的事迹，说了喜梅姐的七点要求、纪律和小分队应该注意的问题。我们的身份仍然是学生，任务是学习，要虚心。李秘书念了郑英萍的来信。还有随信寄来的卢忠阳、薛喜梅在全农会议上的报告。对新老小分队员提出了要求。小分队的名誉是干出来的，我们要珍惜，给毛主席树立的红旗上增光添彩。 随后，我们都到各自所包生产队去了一圈。新老交接，熟悉工作，回来后欢送老队员回家。这次我们的炊事员也要回去。小分队也没有太多的工作。伙房做饭分组排班、帮厨。第一组王文学、吴焕霞；第二组宋宣义、杨素荣；第三组靳启信、武玉琦；第四组戴国林，张际平；第五组李秘书、李继峰；第六组王富军、张爱玲。 12月11日河南省委发文件，要求全省开展纪念毛主席批示20周年的大型庆祝活动。广阔天地公社四个大队一年一度的整党工作已经普遍开始。我们必须回到公社融入到工作中去。12月13日我们到柴庄孙庄各个生产队做善后工作。14日和村里的团员青年谈心，希望今后工作团结起来，在农业学大寨中发挥积极的作用。晚上小分队召开了最后一次生活会。12月16日，结束了在舞阳的学习任务，八点钟汽车来到，我们启程回乡。 再见了舞阳孟寨柴庄！ 再见了我们挥洒青春永志不忘的地方。 
舞阳县委副书记王宝兴（前排左二）、驻队干部老辛（前排右二）、柴庄大队支书（中排右二）、主任（中排右三）和广阔天地公社知青救灾小分队在一起。
后记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翻阅了过去的日记和笔记，参加小分队来到舞阳灾区的知青前后一共有23人。又看到了舞阳团县委给我们每人奖励一套马恩选集和当地团员青年送给我们的日记本笔记本。扉页上“革命友谊万古长青”的赠言让我陷入了波澜壮阔的回忆之中，想起了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和朝夕相处战天斗地的日日夜夜。同时又一次阅读了我们小分队与当地团员青年在开展文化活动中每人创作的诗歌作品，有时候常常为我们自己的豪情壮志所感动和骄傲！我们为着崇高的理想，在那样艰苦的环境里，以苦为乐，以干为荣，无私无畏，自觉磨炼，每当回忆中场景再现，好多次情不自禁潸然泪下。正是那恶劣的环境、艰苦的劳动，培养了我们勤劳、踏实、坚韧不拔、自强不息、襟怀坦荡的宝贵精神。这种光荣自豪感，只有我们新中国的青年能够拥有，任何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的青年是不会有这种感受的。这些都成为了那段历史的见证和珍贵的文史资料。还有许许多多的故事本篇不能容纳。 一个伟人曾说：一个人的命运，总是和这个时代的命运紧紧相连。我深有体会。当历史的机遇到来时能够参与其中便是幸运，当我们所从事的事业可以和国家、人民连在一起的时候，生命的意义就变得平凡而又伟大。 （本文作者吴焕霞，1956年生于河南省郏县广阔天地乡，中共党员，1973年回乡知青，1975年参加工作，在广播站工作15年，兼任文化站长6年。2002年担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纪念馆创始馆长，退休后任《广阔的天地》杂志编辑、纪念馆名誉馆长、郏县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广阔天地乡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本文原载霞光“美篇”，原标题为《奋战舞阳灾区105天》。）  （全文完） 责编：日升 (责任编辑：日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