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5.1” 前夕,接到朱克家从云南打来电话,告诉我云南上海知青、云南经济管理学院院长孙澄,将经上海转机赴加拿大,趁此机会让我们小聚相识。我们于4月19日 晚上,在徐汇区的榕港海鲜大酒楼,召集了几位云南知青为孙澄院长接风洗尘。 初见孙澄一见如故 我与孙澄约定见面的那天傍晚,作为东道主,我还提前半小时抵达酒楼。可刚进大堂,迎面过来一男一女两位“眼镜”。在云南知青郑云霞的引见下,我一眼认出了孙澄。他身材匀称,膀大腰挺,像个丰硕的版纳哈尼族冬瓜。他笑脸相迎,和蔼可亲,完全找不到高等学府院长的貌相。我们一见如故,双手紧握。我拥抱着孙澄,他像一棵挺拔的大树,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挺脱的。他结结实实,肌肉发达,铁硬成块,整个就像用上好的绳子打紧的一个结。谁都不信,他看上去比我瘦很多,但与我体重180斤的胖子差不了几斤! 许久,我们才互相松开了双手,眼前只见他那浓眉下的金边眼镜后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无边的慈爱。 他身穿一件有点褪色的淡蓝色条纹衬衣,那个干净利落的平头,给人一种典型的“和事佬”形象。他肩上横搭着一只不显眼的小方包,(这是老出差防盗的习惯)。 知青孙澄才略过人 关于孙澄,我曾听过朱克家和几位云南知青朋友介绍过他令人羡慕的教学成就。但很少听到他一路走来,那条艰辛的人生轨迹。我这个人喜欢喝酒,喜欢闲聊,特别是自己不了解的事,最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能与孙澄零距离接触,当然我边喝边聊边问,孙澄也爽快,毫不介意,问啥答啥。 我原以为孙澄才华横溢,也许出身于书香人家。或者家境不会太差。实际上恰恰相反。1952年11月,他出生在上海一个贫困的工人家庭,父亲只上过三年学,母亲上过4年学,家里根本没有任何藏书。但他从小对知识的渴求,充满了对知识分子崇敬和仰慕,因为他们知道许许多多天文地理的奥秘。他立志将来自己也要成为一名知识分子,要掌握许多天文地理的知识。 1959年,他上了小学,他是全班最喜欢提问和回答问题的学生,每次考试成绩都名列前茅。可到了三年级,也许正值男孩长身体的阶段,家里太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常常饥肠辘辘,无心上课,结果,学习成绩急剧下滑。最终,到了1963年的冬天,那个特别寒冷的冬季,雨雪交夹,孙澄因为没有一件过冬的棉衣出门,被迫辍学。 从那天起,他在门缝里看着上学的同学,从家门口路过,总是悄悄地流泪……。 那些挨饿受冻的日子,在孙澄幼小的心灵上,刻下了深深地记忆。一直等到第二年,家境稍有好转,父母让他又回到学校,留了一级,重读四年级。 1966年夏,文革开始,学校停课,孙澄才小学毕业,中学门已打烊。他只能在家呆着,看到有文化的知识分子都受到批斗,在“读书无用论”“知识越多越反动” 的谬论下,孙澄对文化人的敬仰羡慕,依然坚如磐石。他坚信,读书一定会有用! 那时,学校停课了, 家里没书看。书店的书架摆满了“红宝书”。家里又无钱买书,孙澄千方百计,想尽办法去借书阅读,自那开始,他宅在家里,如饥似渴地通读了《水浒传》、《三国演义》、《隋唐演义》、《青春之歌》、《林海雪原》、《红日》、《苦菜花》、《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等几十部历史名著及各种小说。 1968年4月,孙澄进入位于上海漕河泾地区的一家普通中学——上海市南郊中学。那时在文革之中,语文课主读《毛主席语录》,有时读点《毛主席诗词》,数学课教《农村会计》。英文学了一句“毛主席万岁”,还教了一首“毛主席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的英文歌,一直唱到毕业。 1969年秋季,孙澄他们这些进中学仅一年多的69届“初中毕业生”接到通知,全部分配到外地就业,第一批去黑龙江省呼玛县的生产建设兵团,第二批去云南省勐腊县的水利建设兵团。 1969年12月20日,孙澄登上从上海开往昆明的列车。途中来自南郊中学、梅陇地区的“知青”30多人组成一个排,孙澄被指定为排长,协助带队的领导处理日常事务。到勐腊后,这个排被编入水利一团二营五连。 在那艰苦环境里,孙澄还每天坚持利用休息时间,在煤油灯下读书写字,他坚信:总有一天知识能派上用场! 当时正值“左”倾意识泛滥之际,传统文化被视为“封建主义的毒草”。孙澄却不肯追随潮流,依然对古文,对唐诗、宋词爱不释手。因此,一再受到连长的批评,最后被免去排长职务。此后,反而使孙澄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知识的海洋中翱翔。 孙澄(左)来到当年亲手参与建造的水库边留影 2016年夏天,一个偶然机会,连队知青找到了那位当年的“暴君”(连长)。有人商议请这位老连长到上海相聚,但也有人对他当年的许多做法不肯原谅,不愿见到这位“施暴者”。但孙澄却没丝毫报复之心,反之,改签了出国的机票,从头到尾参加了接待老连长的活动。他认为老连长当年的做法,是时代的局限,不可完全归咎于他个人。 老连长转业后住在四川省古蔺县,从未到过四川、重庆以外的任何地方,更没有想过可以到大上海观光。2016年11月,他与夫人终于成行,当年的上海知青带他们游遍了上海的主要景点。上海的繁华,上海人的热情、上海知青的大度与豪爽,在他心里将永远难以忘怀。 孙澄(中)与老连长夫妇(左三、二)在上海合影 1973年7月,水利工程结束,水利兵团解散,孙澄所在的连队被编入生产建设兵团一师六团十四营一连(后改称勐腊农场七分场一队)。原来的连领导走了,新领导认可孙澄的为人和能力,又让孙澄担任了班长、排长。孙澄又一次拿出干劲,苦干实干。 1975年春,七分场副场长张绍光来一队蹲点,他身先士卒,弯腰蹲在土坯砌成的墙头上,飞快地把墙头越砌越高,孙澄则在墙边迅速地把十来公斤一块的土坯举过头顶,递给他,孙澄的踏实能干,至今给他非常深刻的印象。 不久,上级指派张绍光到一片离勐腊县城20多公里的原始森林组建新分场。张绍光点名要孙澄加入第一批建设新分场的队伍。到新分场后,他成为张绍光的“左臂右膀”,凡是最难办的,最艰苦的工作,他总是冲在最前面。他一心想报答张绍光的“知遇之恩”,对新分场的建设尽心尽力。 有一次,孙澄到勐腊场部领了一批蚂蟥钉,然后挑到路边想搭顺风车回十分场,可直到天黑也没有搭上。本可以到农场招待所住一晚,可是为了不耽误第二天分场用上这批材料,孙澄毅然挑起这个五六十斤重的担子,走向崎岖的盘山路。回到分场,已是深夜。 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之余,孙澄还是不忘看书写字。分场领导张绍光,虽然本人没有文化,可不认同“知识越多越反动”的说法,对有点文化的人关爱有加,随着分场渐渐扩大,人手越来越多,为了让孙澄有更多时间学习知识,他把孙澄负责的大部分工作分给了其他人,后又让他担任了与“文化人”最为“对口”的宣传干事,并把他发展为党员,进入作为分场党委雏型的“党的核心小组”。 1976年推荐上大学,十分场只有一个名额,按条件孙澄应该是第一人选,可他看出张绍光口头上支持,心里却舍不得,又看到另有一名知青求学心切,孙澄便主动提出了放弃。后又坚持在农场干了一年多。 1977年12月高考恢复,孙澄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参加了考试。全分场10多人参加考试,结果,只有孙澄一人考上本科,就读昆明师范学院史地系。当年的入学率只有5%,可见难度之大。 大学时代,他如久旱的秧苗,盼来了甘露,如饥似渴地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省公安厅工作,1年后,他又“意犹未尽” 地又报考了硕士研究生,3年后获得硕士学位。 1986年以后,在云南师范大学任教,讲授“东南亚史”、“世界近代史”、“世界现代史”、“书法”等课程。 在离开十分场整整20年后,他回到“第二故乡”勐腊,找到了他当年的恩人、领导张绍光。老领导泪流满面,他紧紧抱住孙澄说:“你走后,我感到被砍掉了一条胳膊,后来徐晓阳(来自上海宝山的知青,其伯父是徐悲鸿)也走了,我感到另一条胳膊也被砍了,那时,你们俩个上海知青真是我难得的左右手啊……。” 后来,张绍光的孙子张波,考上了孙澄创办的云南经济管理学院,就读建工专业,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很理想的工作。 2014年12月,为纪念上山下乡45周年,二营五连40多位知青参与了一次“回家看看”的故地重游。孙澄是这次活动的主要策划者、组织者,并承担了活动的大部分费用。知青们回到最早的老连队,看到当年挖出的水渠、修筑的水坝。大家终于实现了几十年来的梦想。由于劳累,那天晚上,孙澄突然病倒了。大家都劝孙澄坐飞机返回昆明,但被一口拒绝。他坚持一面吃药、打针,一面继续组织大家游览了望天树、植物园、曼听公园、元阳梯田、建水古城、朱家花园、抚仙湖等景点,最后与大家一起返回昆明,知青们感叹地说:“是孙澄帮我们实现了梦想!” 在当知青的那八年,饥饿就象是孙澄的影子,总是挥之不去。那时,每个战士每月虽然有40斤大米,但在副食品严重不足,常常吃光饭时他的饭量很大,一天一斤三两米刚刚够他饱饱的吃一顿。孙澄读大学后,一次几位同学见他一顿早餐竟吃了四个二两的馒头,十分惊呀,当时他1.76米的个子,体重不足65公斤。 在水利兵团,有的女知青胃口小,可以给男知青一些帮助,可连队规定“三不准”(不准抽烟,不准喝酒,不准谈恋爱),为了避嫌,男女知青间的接触不多。到农场后,有时允许私人种菜养猪(杀猪时一半交公),有时又有指示下达,要“割资本主义尾巴”,知青们的生活一直没有太大变化。当孙澄讲起另一位知青饭量更大,常抱怨自己不常生病而被饥饿折磨时,眼睛里充满了泪花。 孙澄在勐腊农场当知青8年多的时间里,挖地、砍树、锯板、烧窑,什么事都干过。在回忆起那段使他刻骨铭心的知青生涯时,他总说,这种艰苦经历留给自己的农场情、知青情,是永远永远不会忘的。 实现理想创办学校 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后,民营经济蓬勃发展。孙澄开始投身民办教育。1993年初,许多人或另有高就,或知难而退,孙澄则坚持下来,出任云南教育科技培训学校校长。1995年,经云南省教育厅批准,成立云南省经济管理学校,担任校长。该校属中专层次,可以独立颁发国家承认学历的中专文凭。从此,办学规模不断地扩大,办学质量不断提高。 孙澄办学之初,传媒还不发达,资金捉襟见肘,他曾带人起早摸黑,骑着自行车,提着浆糊桶,跑遍了昆明的大街小巷张帖广告。他曾为了解决师生的用水问题,亲自推着装满水管的马车奔波在大坡路上。他还亲自帮助学生搭建高低床。他始终关心师生的生活,经常与食堂协调,要让学生吃饱吃好。孙澄说:目标一定,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这飞跃的时代,教育工作也不例外,他决心用最好的教育质量,来回击那些蔑视“民营学校”的观点。 1997年,学校租地自建占地达68亩的新校园,一期工程已于1999年9月竣工,建筑面积,2万多平米。成为云南省投资较大、设施较好的民办学校。后来学校又把地买下并不断扩大,到2003年土地已达200多亩。他的奋斗目标是:使云南省经济管理学校在全省数百个社会力量办学单位中,始终保持领先地位。 他创办的最具规模的云南经济管理学院是云南省民办院校的旗帜,创建了数个第一!该院是第一个聘任专家学者管理学校,名师教授走进教室的民办院校;第一个聘请外藉教师,担任外语学科最多的民办院校;第一个兴建图书馆、计算机实验室的民办院校;第一个修建400半跑道的标准田径场,也是第一个修建室内体育馆的民办学校;第一个学生人数超过10000人的民办学校。 平时孙澄对植物与花卉颇感兴趣,还深有研究,他精通程度令人咋舌。他在学院里象个绿化工,一有空就去校园里栽树种花,学院里整个校园的绿花,全是他自己规划设计的。他为学院创建绿花美化最美花园式民办校区,出了大力;他还亲自到后勤,抓社会化后勤,把一个民办院校的学生食堂,办得象模象样,实现了制度化管理,办成了民办院校学生食堂中的先进后勤单位。 2004年,在云南省经济管理学校的基础上,经云南省政府批准,国家教育部备案,申办了专科层次的云南经济管理职业学院,孙澄任董事长、院长。 2014年5月,经教育部批准,云南经济管理职业学院升格为本科院校,改名云南经济管理学院。 直至2016年,学校已有两个校区,共占地1300多亩,建筑面积56 万余平方米。教学仪器设备总值6000多万元,图书馆藏书150万册,固定资产总值14.46 亿元。开设本科专业12 个,专科专业59 个。有教职工1250人,专任教师980 人。 教真育爱 厚德载物 孙澄创办的云南经济管理学院的教育宗旨为:厚德,尚行。 “厚德”:即以深厚的德泽育人;语出《周易.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尚行”:“尚”的意思是崇尚,注重;“行”的意思是“实践”,“行为”;“尚行”,即注重实践技能和实际行为的培养;语出北宋.邵雍《皇极经世书.观物篇》:“尚行则笃实之风行焉,尚言则诡谲之风行焉”。 20多年来,他白手起家,审时度势,实现了从租地办学到自建校舍,从非学历教育到学历教育,从中等职业教育到高等职业教育的跨越式发展;提出了“坚持诚信,对学生负责、对家长负责、对社会负责”的办学理念,使学校成为云南省规模最大、办学特色鲜明、办学水平较高、综合实力较强、教学质量领先、在国内具有一定影响力的民办高职院校。2010年,他被授予首届“云南省民办院校优秀校长”称号。他奋斗成功的本身,就是对社会的一大贡献。 俗话说:男人的成功,有女人的一半。在投身民办教育事业之前,孙澄的夫人杨红卫是一名普通的大学老师。孙澄创办学校初期,她就全身心投入,成为孙澄的得力助手。她先后担任班主任、办公室主任、副校长、副董事长。2004年11月出任董事长,为孙澄分担了筹集资金、对外联络、征地等方面的大量工作。孙澄继续担任校长,把精力集中在教学、基建、绿化等方面。 2012年,孙澄年满花甲,在他投身民办教育整整20年后,他毅然决定聘请他人担任校长,给自己留下一些时间去“周游列国”,去读书、写字。 现任云南经济管理学院的董事长杨红卫女士 学养深厚以师为表 孙澄兴趣广泛,知识面广,学养深厚。但谦虚诚朴,从不张扬,人品极好,对世界史、东南亚史、中国历史文化等均有深入研究;在中国古典文学、建筑学、哲学、植物学等方面亦有广泛的涉猎和研究。他喜欢书法,花了近100万元,收藏著名书法家的书法作品。他的行书写的非常好,他还兼职学院的书法老师。 欣赏孙澄的书法,那是一种极美妙的享受。他的每幅书法的字面大小、纵横、向背、偏正、疏密、粗细、浓淡、方圆都点到为止,恰到好处,各字间相对映而呈稳定。每字提笔一气呵成,首尾呼应,字间连贯,如水流疏畅,更如赋于了生命,源远流长。 他的书法,手法精巧,章法布白,更具匠心。整个字面,浅字粗细,中间飞白频现,带有强烈的流动感,变化起伏于锋杪,抑扬顿挫,提按起伏,满纸云烟,虽寂然无声,却闻音乐的旋律。 也许是他在版纳8年知青生活的沉淀,对那块土地的亲近感的深刻记忆,在他的书法字里行间,我仿佛看到了亭亭玉立的槟榔树,婀娜多姿的椰子树,还有那成群结队的傣族男女,他们那载歌载舞的欢呼雀跃的景象!使人如临其境,如闻优美的歌声夹带着阵阵象脚鼓的震撼。使人陶冶性情。可以说是书法用墨中的难得佳作。 现任云南经济管理学院董事长的杨红卫荣获“全国第二届黄炎培职业教育杰出校长奖”后,她感慨地说:在管理中强调得最多的是对学生、对学校的“爱”。“正是因为我和先生都热爱教育,对教育有着深厚的感情,因此‘以爱育人’是我们办学的宗旨,‘用平凡的爱来成就伟大的教育事业’是学院发展的灵魂。” 要尽最大的努力创造有利于学生成才,有利于教师成长的教育环境,就必须有“教真育爱”、“以人为本”之心,这种爱心不是溺爱,而是德爱育人,也就是其办学校训“厚德尚行”之爱。孙夫人还告诉我们:她的先生是一位典型的儒雅“学者”,先生“内向收敛”,醉心于钻研学术及教学工作,同时也为学校的硬件环境建设做了很多前瞻性的规划;而她却“外向张扬”,擅长协调、交际及管理,两人互为补充,共同拉着学校向前飞奔。 秋雨随风奏 摇落岁时秋 杯斟陈香酒 相视惜分手 9月29日晚,我从美国旅游回来,孙澄从加拿大回国,我们又重逢上海榕港大酒楼国宾厅。这是我们第二次握手。他巨大的手力,紧握着我,使劲地摇摆,但没几句话:今天我迟到了,该我买单了……。 知青的友情,是一杯愈陈愈香的酒,酒中溶入的就是你和我,一种亲和力将我们结合在一起。孙澄还是像棵树,他是一棵知青友谊树,它的成长还需要阳光、热情与真挚,也同样需要土壤、朴实和坦诚。 我珍惜人生中每一次相识,朋友间每一个知心的默契;即便是离别,也把它看成是为了重逢时加倍的欢乐。 孙澄又要回到昆明,继续倾尽桃李。他无比珍惜自己走过的路,这是自己最贵重的财富。孙澄还告诉我:只有记住这些路,才能走好以后的路。 我朦模糊胧,潦潦草草。写完这些文字,也许可给孙澄的人生之路,留下一些深刻的记忆符号。 诸炳兴(本文作者左)孙澄(文中主人公右)合影 (摄于2017年4月19日)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