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正被医生判了“死刑”
来源:知青情缘 作者:许泉根 时间:2017-06-14 点击:
(作者和当事人,72年在勐哈小学操场合影。)
记得是七四年的一个下午,一队的战友们正集中在山坡下开垦荒地,准备种油菜。根正对我说:“我想去曼贺南看看傣族老东家和老咪涛,大概需要2-3天时间。”我当时很想与他同行,但考虑到邓连长有事会随时找我,就嘱咐他:“带把刀,独自一人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三天后,在我的忐忑不安中,根正顺利归队了,而且是老东家的四子用自行车送他回来的,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作者70年摄于曼贺南三营营部前。没有帽徽,没有领章,军队编制的兵团战士。)
次日早上,叫醒根正起床,吃好饭后准备上工。只听他有气无力地说:“毛头,我一夜没困好,不知怎么搞的,整个晚上热得我浑身是汗,擦了几趟身,还是困不着,现在人软得一点力也没有。”我看根正萎靡不振,就让他好好休息。心想,大概他累了,年轻人好好睡上一觉,体力会很快恢复过来,也就没有太在意。
不料第三天,根正仍对我说:“昨晚更加困不着,浑身难受,出汗更加结棍了,人软得像只软壳蟹,一点力气也没有,想叫侬起来帮我擦身,你呼噜呼噜打鼾响得象只猪猡,只好自己硬撑着起来擦身。”并透露在学校时他曾经生过肝炎,今天特地拿镜子照了照,发现眼睛蛮黄的,凭感觉大概肝炎复发了。我一听顿时警觉起来,仔细察看,吓了一跳,根正毫无血色的脸腊黄。连忙说:“我去跟姚礼珍、薛慈民请假,你赶快去场部卫生所找卫生员看病去。”根正满脸沮丧地说:“哎,这种病在这个地方能看得好吗?”又深深叹口气说:“死就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连忙打断他的话,“阿拉都要活得好好的,还要为爷娘尽孝呢!”并安慰他说:“听10连的王继华、庄虎根讲上海医疗队马上要到勐捧农场来了,侬看病有希望了。”
根正的肝炎病复发了,来势凶猛,令人措手不及。我马上向知青领导姚礼珍、薛慈民通报情况,商量怎么办。两位领导也非常着急,要求我尽快陪根正去看病,其他事情不要管了,身体最重要。我立即叫了老山东(张伟忠),三人绕道上了傣族人撑的独木舟,摆渡过了大沙河,慢慢走到勐捧三岔路口,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大拖拉机,向司机讲明来意,司机面露难色,看着已站满人的拖斗,我们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好在车上善良的好心人让出一点空隙,我和老山东硬把根正这个病号推上车,目送拖拉机离去。随后,两人手提脸盆、热水瓶等生活用品,冒着如火的骄阳,汗流浃背地向场部赶去。
正当我们健步如飞地走在通往场部的一座小桥上,突然愣住了。只见根正手里拎着一包东西,头靠着树干,显得疲惫无力。“怎么了,莫不是被人从拖拉机上赶下来了?”我俩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根正身旁问道。他迎着我俩迷惑不解的目光,垂头丧气地说:“毛头,不要去了,没啥用的,医生只配给我一斤葡萄糖,就打发我回来了。”我连忙问:“没见到上海的医生吗?”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上海医生有啥用呢?这个地方缺医少药,上海医生开的方子照样被外地医生改掉。”我停顿半天无语,紧张地思考着,怎么办呢?然后用坚定的语调说:“根正,阿拉今朝肯定勿回去了,回连队去是等死,要死还不如死到党委书记、场长屋里去,现在横竖横,只能叫伊拉想办法救阿拉。”根正无精打采地看着我,似乎在捉摸我这个决定合理吗?我坚持鼓励着,“走,根正不要再考虑面子关系,我们现在是走投无路,被逼上梁山了,只能这么做”。站在一旁的老山东始终沉默着,不做表态,我坚决地把手一挥,走,到场部去。根正满脸的茫然,无奈地嘀咕着,“这样行吗?有用吗?”
走进场部,映入眼帘的是场部正在扩建,一边的茅草房还在搭建中。根据根正的指点,我朝一位面朝外坐着、端庄和蔼的中年女医生走去,叫了一声:“李医生!”然后一屁股坐在她诊断桌前的椅子上问:“侬刚刚配了一斤葡萄糖给生肝炎的小青年,他的病情现在到底发展到啥程度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对我的问话,李医生微微一楞,若有所思,然后用沉重的上海话回答我:“哎呀呀,小驹头啊,迭个嘎漂漂亮亮额小囡,身体好额辰光肯定是蛮调皮额,我问伊病情,伊阿伐好好回答我,伊啊,想想真心痛,伊还只有两个礼拜的生命期了” 。“啥?我没听错吧!”李医生的话如当头一棒,令我难以置信。李医生继续讲到:“我想收伊住院,可当地医生说,病房只有一间大统间,传染病是不好住进去额,真是作孽啊!”稍停又接着说:“在这缺医少药的环境中,作为我堂堂的内科医生,开药的处方权也被剥夺,地方医生只批一半呀!没办法,我只能开1斤葡萄糖给伊,真是对勿起格小囡,想想迭些知青,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生活,真额是苦头吃足了呀!”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特定环境下,为根正的病情我心急如焚。李医生也为在危急时刻不能救死扶伤,爱莫能助而气愤不平,但李医生亲人般的关怀令我感动不已。
突然,她用警惕的目光投向门外,随后起身向四周张望,侧身听了听隔壁竹篱笆是否有异样动静,然后把我带到内间检查病床边,顺手拉上布帘,语气沉重地说:“小驹头啊,侬迭额朋友关系哪能?”我答:“胜过亲兄弟!”她很真切地小声对我说:“千万伐要叫伊回去了,真额,伊只有个把礼拜了,急性肝炎就是跌能额快,要死人额!”又说:“我给你出个点子,要死死到场长、党委书记屋里去,伊拉怕麻烦额,只要叫伊拉肯收下来,阿拉会尽力抢救伊的!”又提醒我赶快去找上海慰问团反映情况,尽快解决住院问题,否则就坐在领导们的家门口。李医生的一席话,与我的初衷不谋而合,亲人般的一番叮嘱,使我信心十足。心想,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根正有救了。
到了十连,在庄虎根、王继华处吃了午饭,我让老山东先回一队,向领导汇报情况。然后由虎根、继华陪同我俩去找上海慰问团。当虎根敲开一扇门时,一位自称是上海慰问团团长的中年男子热情接待了我们。啊!真是苍天有眼,冥冥之中又安排了一位贵人。当我焦急不安地请求帮助时,他态度十分诚恳,真切地说:“小伙子们,大家不要太着急,阿拉慰问团就是来帮助知青解决实际困难的,因初到勐捧,你们的事也是我接手的第一桩要办的事,相信我一定会办好此事的!”后来才知道他姓沈,来自嘉定邮政局,职务是副局长,他也生过肝炎,因此很亲切地走到根正面前,只听他,哎哟一声说:“这小青年病情相当严重,不好再拖了,小许,走,我和你们几个小青年马上去农场找主要领导,绝不允许知青有病不让看,阿拉慰问团就是肩负上海人民的嘱托来关心知青生活、医疗等问题的。”
我们十分欣赏沈副局长雷厉风行的作风,是个敢承担责任的再生父母官。到了场部,由于不熟悉谁是主要领导,只能挨个办公室问。后经人指点,才知不远处有两人正站着说话的其中之一即是。沈团长很有礼貌地站在一旁,待对方把话说完,迎上去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我站在离他们五步开外,能听到寒暄的客套话,然而谈论具体问题时,那位领导马上嚷嚷起来:“生病去找医生解决呀,关我什么事……”沈副团长依然耐心地解释拖延的后果,提出应急措施,那领导更急了,嚷着:“我双手捧不出病房呀,房子只能一间间地造,不行让医生转院出去嘛,……”他漠不关心,无视知青的生命。是呀,在农场他看到的知青太多了,死掉个把人不足为奇。
沈副团长强压胸中怒火,目光锐利,表情严峻,提高嗓门厉声道:“XX同志,我对你的工作态度是有意见的,我肩上扛的是上海市革委和市民赋予我的权利,你现在推卸责任,我马上向你的上级和我的上级汇报,相信有责任心的领导绝不会和你一样和稀泥!”也许威慑的语言震撼着那位领导,他一时无语。
停顿一会儿,他用商量的口吻说:“明天屋顶就要盖好了,要不安排病人先住下,你看行不行?”沈副团长当然答应,吩咐根正今晚先克服下,明晚准备入院。沈副团长的帮助无疑给根正赢得了抢救治疗的宝贵时间,我们几人千恩万谢,而沈副团长不以为然笑着对我们说:“大家都是亲人,有困难可以再去找他,找上海慰问团。”
晚上住宿,我们决定去十连和继华、虎根挤一夜。在去十连的路上,虎根好奇地说:“老何皮(根正的外号)眼睛张大些,让我看一下你眼睛究竟黄到啥程度,哎呀!从来没有看到眼睛怎么黄得出了油”,虎根吓得惊叫起来。根正故作镇定地说:“倷侬肯定吓煞了!”虎根看着根正坦然地说:“吓啥,饭照样一道吃,床照样一道困,顶多一道死。”这就是兄弟朋友间的情谊,生死之交的肺腑之言。
第二天,根正终于住进了满屋散发着茅草清香的新病房,享受新被子的温暖,压抑的心情也轻松了。第三天,挤进了十几个病人,医疗队的李医生和几位专家根据根正的病情制定了详细的抢救治疗方案,沈副团长也不时地过来关心,要求上海医疗队全力救治。
外科的赵医生是位风趣的中年医生,每逢他来查房,总会爽朗地说:“迭格勿叫啥大病房叫大杂烩,胆子大额噢!啥额毛病全有,交叉感染勿得了额!”炎炎夏日他总喜欢敞着白大褂,袒露着胸毛,我时常跟他开玩笑:“赵医生你行业找错了”,他总是乐呵呵的。他富有同情心,对根正也很关心,是个好医生。
几天后,感觉根正的精神面貌有了起色,胃口大增想吃肉了。病号的饭还算不错,每一顿蔬菜里夹着几片肉,但他还不过瘾。一次我回队如实向队领导汇报根正的情况,姚礼珍很重视,马上向安旺分场长做了汇报,很快安场长和办公室张主任提着慰问品来场部看望了根正。队里有一位美丽善良的姑娘刚从上海探亲回来,也带了罐头、食物、水果看望根正,大家见根正的病情好转都由衷地高兴。
一次,根正提起住勐哈寨时,一家傣族人家种的橘子特别甘甜好吃,他嘴馋了,我马上拎了马桶包直奔勐哈寨。到了那家,见了老咪涛用手比划了半天给他2毛钱,他终于听懂了我的意思,让我随意摘采橘子,好开心哟!摘了满满一大包回到病房,向根正举起“战利品”笑呵呵地说:“今年橘子赞额,大而且甜得很。”根正却愁容满面,苦着脸说:“刚才本地医生来过了,叫侬到办公室去一趟。”“啥事体?”他说“不晓得,伊么讲。”
“怎么啦?黄疸还没退干净就想让我们出院了,未免太早吧……”带着满肚子疑惑,我来到医院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人是专门等我的。我忙笑着说:“主任,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神情凝重、直截了当地对我说:“小伙子,最关键的时刻到了,我代表院方不得不通知你准备后事吧!”什么!我一惊,主任您在说什么?他严肃地说:“刚才我们和上海的医生讨论定下来的,你朋友最危险的关口到了,该用的药最大剂量都用上了,看来冲不过去了,就在这几天了。”天哪!晴天霹雳,天昏地暗,我情不自禁双腿一软扑通跪地,对突如其来的消息难以接受,哽咽着向他求救,“主任救救他吧,他这几天胃口特别好,我刚买回的橘子他还在吃呢。”
主任心情也十分沉重地说:“小伙子,起来吧!你也看到了上海医生和我们把医院最好的药都用上了,效果不大。他是急性肝炎,来势凶猛又耽误了时间,这几天的表现是最危险的回光返照现象,我们已经给你们分场发了通知,准备付好棺材吧!”又说:“这样吧,你问问病人有什么要求,想见亲人面也行,来回路费给予报销。”我悲伤地说:“他父母年纪都已很大了,长途颠簸肯定吃不消的,他哥哥在上海肺结核医院工作,也是医生。”主任说:“没问题,哥姐中来一个给予报销,小伙子一定要抓紧,他来日已不多了,我们也只能做这些,关键看他的命了。”说完匆匆离去了。
腿软得迈不开步,站起来靠着竹篱笆修复下复杂的心情,“怎么办?怎样去面对根正……”只能坚强地擦干泪水。我强忍悲痛,故作镇定地走进病房,根正满脸疑问地看着我,我平静地说:“没啥大事体,医院蛮关心同情侬额,问你想不想屋里人,如果想,可以让屋里人来看看侬,来回路费报销,侬看哪能?”根正疑惑不解看着我说:“侬啥意思,叫伊拉来这里做啥,有毛病呀!啥人也不要伊拉来。”我继续劝着说:“反正农场照顾阿拉知青,路费又报销,这机会蛮好额。”根正怒气冲冲打断我的话,“好了,不要讲了,啥人也不要来”。我的劝说不起效,马上叮嘱他好好休息,告诉他,我有事去一队,天黑前回来。根正调侃地讲:“侬现在真额神出鬼没的,侬要去,侬去好了。”
我心急如焚,疾步如飞,有车就扒,没车就狂奔。到达一队已过了午休时间,姚礼珍和薛慈明带队已在油菜地里干活。我气急败坏地汇报根正危在旦夕的病情,两位领导也着急起来,我提出我想做的事,得到他俩的支持,姚礼珍立即向场部赶去。
我找到了时维忠,向他叙述何根正的病状,求他上爱伲山一趟,找他未来的岳父讨草药救根正一命。时维忠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好,但我上了山,要在山上玩一段辰光。”我忙答:“可以,几天?一个礼拜?”他讲不行,最少两个礼拜,也可能一个月。我心里着急呐,只要他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停顿一会儿,他又问:“工资怎么办?问哪个要?”我不假思索地连忙回答:“工资照发,如果队里不给你,我给你。”时维忠显得有些不自信地说:“毛头,你讲话得算数哦。”又问:“哪个跟我上山去拿。”我说:“我家国世(黄正同)跟你去拿。”“那好,明天上山”。我心急火燎地说:“来不及现在就走,马上就走,最晚明天太阳下山前把药送到场部医院。”
我又急匆匆地去找我表弟黄正同,他也央求我:“去爱伲寨要翻山越岭,要走几十里山路,天快黑了,明早动身吧。”我斩钉截铁地表示:“不行!根正已在生死边缘徘徊,医院已关照办理根正后事,定棺材了,救人要紧,没时间拖了。”考虑事态严重,人命关天,他俩匆匆上了路。
第二天,我把准备用中草药救治根正的情况向李医生说了,并征询她的意见,她表示不精通中医,中西医结合没有多大冲突可以尝试,为挽救根正年轻的生命,关键时刻了可以用。并一再鼓励我要坚强,要给朋友增添信心。我心里踏实了,就盼天快黑。
太阳下山前,终于见到黄正同一拐一拐地朝病房走来。我急忙迎上去一问才知道,由于昨晚走得匆忙,表弟穿着拖鞋就上路了,不知何时发现左脚在流血,也没仔细察看,直到现在才发现,左脚脚趾甲磨得翻了出来。由于急于赶路,根本来不及包扎,由于疼痛难忍,表弟没好气地把一包中草药扔到我面前说:“拿着,老何皮死勿脱了。”接着说:“时维忠未来的老丈人一清早就从山里采了些草药砍了树枝回来,剥下树片与草药捣烂,关照分三次吃。”又从裤袋摸出用干芭蕉叶包着的似蚕豆样大小深褐色的东西说:“也分三次吃,黄疸就会退光的。”说完进屋去看根正,他口无遮拦,左一个何皮侬死勿忒额,右一个何皮侬吃迭额药,保证侬死勿忒额。时维忠未来老丈人说了,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只要吃迭额深褐色的小东西,配料是一些树皮、草药,肯定是死勿忒额,而且一辈子也不会再得肝炎了。
根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问黄正同:“哪能一桩事体呀!迭能伊能额?我到底有啥事体呀?”我忙向黄正同使了下眼色,示意赶快刹车,然后向根正解释说:“以前听时维忠聊起过他未来老丈人是爱伲山的老中医,留有一手绝活,精通治肝炎的病,我昨日回一队就是让伊拉去一趟爱伲寨弄点草药回来配合西药一道吃,好让侬早点好起来。”根正半信半疑,不做声了。
正在此时,习惯敞开白大褂袒露胸毛的赵医生过来关心根正,我忙拿出草药给他看并说明用途,他说:“现在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并说:“小驹头啊,你有这条路怎么不早说?否则帮我弄一些,让我研究研究,好帮助其他病人。”我说:“爱伲族中医的秘方是不外传的。”还给他看了蚕豆大小的褐色小东西,他表示:听讲过没见过,希望通过中西医结合治疗创造奇迹!
2017年4月左一何根正、左二本人(许泉根)左三祝鸿德老挝游。
嗨!还真奇怪了,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不知是西医起了作用还是褐色神秘的草药起了威力,年轻顽强的生命起死回生了。第三天,根正的黄疸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睛比正常人还清澈明亮。啊!心中压了多日的大石头搬走了,根正得救了。顷刻,我、正同、根正三人欣喜若狂,春城香烟猛抽不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李医生、赵医生及上海医疗队的医生们都很高兴,赞叹在这极其艰苦的环境中成功挽救一名被医院判了“死刑“的危重病人,不得不说创造了新的奇迹。根正出院的前一天,李医生又如母亲般地嘱咐:“回队后千万不要做重体力活,要加强营养,注意劳逸结合。”又悄悄地对我耳语:“争取办理病退,让他早日回上海。”
弹指一挥间,40多年过去了,我也到了花甲之年,人生趋于平静,回首当年无限感慨,若不碰到真诚热心的李医生、赵医生和不辱使命的沈团长,若没有时维忠及爱伲族老丈人的鼎力相助,用中草药救治根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怀着感恩的心,我也曾去找过上海市静安区中心医院行政科,想通过他们感激当年的救命之恩。但由于说不出李医生、赵医生的大名,给查找工作带来难度。是呀,毕竟40多年过去了,院领导也换了七、八代,如果李医生、赵医生还健在的话,也已是耄耋老人,真诚地感谢拯救我们的白衣天使和上海慰问团。
(作者系赴云南西双版纳水利一团三营十一连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