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川” 大情怀——读陈蔺《岁月印记》

来源:天府锦水作者:毛祖蓉时间:2025-12-04 点击:

初冬一个暖阳融融的日子，终于收到了陈蔺寄来的《岁月印记》，沉甸甸的。陈蔺曾是成都知青，我们同在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二师七团一营，位于云南省临沧专区耿马县孟定镇（即孟定坝）芭蕉林，战天斗地。这个边陲小镇，在二十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短短几年，便充实了云南（包括昆明）、上海、成都等七千多名知青。其中成都知青达4600多人。成都知青比我们上海知青晚一年到，人众才济，性格辣爽，故统称“小四川”。当年，陈蔺才貌出众，是“小四川”中的佼佼者，一营人尽皆知。1973年11月，陈蔺因表现出色、才干凸显，调到一营部任宣传干事。而之前一个月，我刚好从一营部返回连队准备回上海，我俩错过了交集。直到2023年首季，陈蔺决意出书，就书稿的整理和出版方式，广泛征询意见，我有幸被列为征询者之一，此后在微信平台上有了一段交流。
至2025年8月，《岁月印记》出版，3年多的时间里，陈蔺不断提炼调整书稿内容，却始终不变初衷：要出一本真实反映自己内心的书——说真话、记实事。翻开《岁月印记》，清新的文字、坦陈的叙述、翔实的史料、熟悉的人物、再现的场景，加之川语特色，犹如当着面听陈蔺摆龙门阵：亲切自然，时而陪着欣然；时而跟着愤怒；时而感动流泪；时而扼腕叹息…… 竟如看章回小说般欲罢不能，一章一节读了下去。读书识人。
《岁月印记》可圈可点。然最值得一树的是“小四川”拥有的大情怀。书中浓墨书写的是作者的父母。他们是出生在川南小镇的知识分子，接受了共产主义理论后，加入了革命队伍，成为中共党员。从此，把一生交给党安排。父母正直善良的人品、勤恳朴实的风格、忠诚奉献的境界，铸成了他们的人格魅力。父母的言行举措，深深地影响了作者的一生，血脉基因融化在她骨子里，织染成不可改变的底色。透过字里行间，读者不仅真切地感受到作者对父母的爱戴，更有对于父辈所经历岁月的敬重和反思。作者专题描述的系列人物有：下放农场接受劳动改造的原部队文职干部老盖（盖步瀛）；将农场的残疾幼童带回上海治疗的上海知青先进典型陈荣贤；性格豪爽一身正气的大汉儿西北兵（小谷）；重情义尊修养的钢琴教授“上海宁”郎老（郎毓贤）；与疾病顽强抗争的才女闺蜜沫沫（钟定模）；足智多谋慷慨助人的大楠（王大楠）；幽默风趣提携后人的相才大哥（七团宣传科科长李相才）；德才兼备廉洁自律的真爷们杰兵（《康庄往事》作者北京知青赵杰兵，赵凡之子、黄克诚爱婿）；精干洒脱却易动情的“老警察”元西等。满怀深情的记叙，于细微处彰显了他们的品格和鲜明个性，倾注了作者对于他们的深厚情谊和无限怀念，也显现了作者重情重义感恩戴德的本质。

陈蔺全家

《岁月印记》也可看作是一部以时间为序，以平实深情、细致入微和丰富多彩的语言文字，篇篇相连、逐章缀就的个人传记，也是一代知青从盲目激情到冷静思考、从幼稚单纯到独立成熟、从学识浅薄到充实学养、从艰辛苦难到温暖幸福的回望之路。作者对历史的叙述，感情的流露和对事物的看法，客观、真实、真诚。是为该书的精华所在。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说：“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的一致”；“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再看作者陈蔺，将自己在上山下乡阶段的思想意识变化和盘托出，最终也自觉承担起对于历史的责任和记录。1976年10月，陈蔺调入兵团干校当理论教员。这是许多知青望尘莫及、羡慕之至的岗位。她并没有沾沾自喜的满足，开始对5年的经历冷静观察思考：“云南农垦有知青十万，来自不同的城市，年龄大小不同，经历一样，当初都是满怀热望来到云南边疆，经受艰苦磨砺，为建设国家的第二个橡胶基地贡献自己的青春热血。若干年后，大家几乎同时明白．就此了却似不甘休，人往高处走，总得寻找更好的地方和岗位。想入党提干调出云南农垦的，想读书当兵离开农场的，想"家照""病退"抓紧回家回城的，各种途径，各种办法，各显神通。”
回城后，1989年11月，即将迎来成都知青支边二十周年纪念日。由陈蔺首倡：搞一次大型纪念活动，并出一本书。经过筹委会群体一年半艰苦不懈的努力，终于成功举办了纪念活动，出版了《青春无悔——云南支边生活纪实》（1991年5月，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其中收纳了作者两篇文章《小麂子得失记》和《两万斤苞谷》。作者坦言：“我的小麂子故事虽短小，却有着我的思考，通过小麂子这件事，表现对弱肉强食、残酷社会现象的愤懑和无奈。
到云南时，我十六七岁，满怀热望满心上进，吃苦耐劳努力工作。但兵团农场也是社会，生存的状态并不简单。社会是张网，人性有善也有恶，有正面竞争也有暗地里的撕咬折腾。《两万斤苞谷》，想要表达我们在边疆辛勤劳动血汗相融地付出，青春岁月的辛劳，有的劳动却是无效劳动，是浪费！干部和农场的管理水平，目标设计等等，落后，存在太多的问题。怎样才能让我们发展更好！”在历史的长河中，每一个人都是一朵曾经泛起的浪花。有的随波逐流，扑倒在沙滩上无声无息；有的勇当弄潮儿，浪花散尽无影无踪。
1971年至1979年，陈蔺在云南支边8年中，荣获了一系列先进称号，可谓光环照耀荣誉叠身。然，她并不或沉湎其中，或炫耀张扬，或自恃资本，她对这一历史阶段的切身感悟和认知是：“岁月如流水，人生弹指间。一直以来，我都想出一本书。” 她以几十年翔实的日记资料为蓝本，择其重点一一记叙于《岁月印记》，它镌刻着时代的印痕，升华着历史的记忆，传承着芳华的永恒。陈蔺这朵浪花是何其珍贵，何其美丽，何其高尚！右一为黄基秉黄基秉先生在为该书所作《序》中说：“纵观全书，可以用真善美三个字来概括”。感谢陈蔺，为中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留下了真实的史料，为知青史的研究提供了信史。恭喜陈蔺终于实现了自己要出一本书的愿望。也期待拜读陈蔺后续更多的佳作！（作者2025年11月底于上海）

作者简介：毛祖蓉，女，1952年11月生于上海，祖籍江西吉安，出身书香门第。汉语言文学专业。长期从事文字工作，任企业报编辑十多年。1970年曾赴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现为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知识青年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著有散文集《情满青山》《青山情未了》；执行主编《故园新陆邨》；编著《大山的儿子》《一位正直天真豪爽的倔老头——纪念外公刘九峰诞辰120周年》《共同的记忆——富水河边的故事》（合作）；主编《烽火南疆》等。
本文责编：高级编辑黄基秉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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