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线上的反干涉斗争
来源:《广阔天地 终身难忘》 作者:王玉文 时间:2023-07-02 点击:
右二为作者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确立习近平同志党中央的核心、全党的核心地位，确立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地位，反映了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共同心愿，对新时代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对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进程具有决定性意义。“两个确立”是深刻总结党的百年奋斗历史经验、深刻总结党的十八大以来伟大实践得出的重大历史结论，是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进程最根本的保证。我是一名党员，我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中，体会到个人与祖国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只有祖国强大、社会稳定，才有人民的幸福。我要不断提高政治觉悟，深刻把握“两个确立”，坚决做到“两个维护”，始终沿着习近平总书记指引的正确方向前进。
我是1966年从哈尔滨市下乡，到黑龙江省虎林县858农场的知青。在那里曾亲身经历一场为反击前苏联武装入侵我国领土，蓄意干涉我国边境秩序的反干涉斗争。
858农场座落在中苏界江——乌苏里江左岸97.5公里的边境线上。在江心主航道我方一侧的新开流岛面积为0.24平方公里，距858农场的通化渔队仅3公里。多年来， 通化鱼队的渔民都习惯在该岛周边水域捕捞作业，在岛上休息、做饭、修补渔具。自60年代初开始，随着中苏关系恶化，苏方单方面将该岛划入自己版图，并以此为由，武装干涉、殴打、绑架我方边民。
面对紧张的边境形势，我国政府制定了“针锋相对，寸土必争......”等48字边境斗争方针，并在省军区设立了反干涉斗争指挥部。858农场在合江（现佳木斯市）军分区的直接指挥下，迅速组成了一支数百人的反干涉斗争队伍，我被选入这支队伍中的第一梯队。
1967年12月下旬的一天佛晓，指挥部命令我们到通化渔队集结待命。到达渔队时，我看到这里集结了100余人，除农场职工外，还有合江军分区的几位首长和边防团的战士以及几名翻译、摄像人员。开早饭时，大家边吃饭边听着军分区首长向大家下达作战任务.......。要求我们第一梯队（含一名摄像师和两名特务连战士），在农场副业队张指导员带领下共15人，全部装扮成渔民，首批下江佯装登岛破冰捕鱼。如遇有苏军阻挠与其展开说理斗争，并掌握时机抓拍苏军对我方渔民施用暴力的照片，以此作为我国政府与苏方交涉的有力证据。
出发前，我们往马爬犁上装了几根破冰用的冰穿子和一些渔网后，张指导员可能看出我害怕紧张的样子，命令我配合一名姓孙的老职工，保护那位摄像师手里的照相机不被苏军抢走破坏，还让我先上了爬犁坐在大家中间。赶爬犁的是一名姓盖的渔队职工，他的任务是把我们送到新开流岛附近。
这架三匹马拉的爬犁下江后，在江面厚厚的积雪上一溜小跑直奔新开流岛而去。在行进间我观察着车上的其他人，发现只有我是一名小知青，其他大部分人都是1958年从部队转业到农场的老职工。这些转业老兵们一路谈笑风生，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任何紧张的神色，其中有一名姓孔的老兵还用拇指对着苏方岸上的铁架子瞭望塔测了一下距离后说到：“这要是有迫击炮，我保证一炮就能把它掀下来！”引起了大家一阵笑声。受老兵的影响，我紧张的情绪也逐渐缓和了很多。
边境线上的斗争
就在大家谈笑声中，突然听到赶车的盖老板喊道：“前面有老毛子！”随着喊声，就发现在我们右前方两点钟方向的雪地里(苏方一侧），突然冒出一群身着白色伪装服的毛子兵。他们用我们听不懂的俄语，边喊话边变换着队形快步向我们走来，我们数了一下，对方共是18人。估计是我们的爬犁没听他们喊话停下来的原因，走在前边的几个毛子兵跑过来就把盖老板手里赶车的大鞭抢过去给折断了，其他毛子兵也熟练的列成横队挡在爬犁前面，使爬犁无法前行。
我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我们那位摄像师已经抓拍了多个镜头。与此同时，坐在爬犁上的人也都跳了下来，面对毛子兵迎了上去。张指导员考虑到马爬犁已经把我们送到了指定地点，为防止对方把爬犁抢走，就叫老盖牵着马爬犁原路返回了。
当双方队伍迎面而立时，一名毛子兵在双方中间雪地上划出一条线，通过手势比划着告诉我们，线那边是他们的领土，我们是不能越线的。我们也用同样的方法指着他们身后的新开流岛告诉他们，这里是中国领土！因为双方都没带翻译，就用手比划着相互斥责，推搡着让对方后退。由于我们人数不占优势，在一对一的对峙中，有3名毛子兵作为他们的机动力量，每当我们把毛子兵推的连连后退或是在他们组成的人墙中冲开一个缺口时，这3名毛子兵会立即赶过去支援。另外，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掩护摄像师抢拍照片，还不能把精力全都集中在与对方的推搡中，所以始终没能越过对方设定的防线。在这种各不相让的肢体接触过程中，由于体力消耗和脚下积雪光滑的原因，双方会发生有人摔倒的情况，每逢这时都会引来对方的哄笑嘲讽，有的毛子兵还会把帽子扔向天空、吹口哨起哄，使双方对垒的紧张气氛有所缓和。时间一长有的毛子兵脱下伪装服露出了里边的装束，只见他们头戴灰色短毛棉军帽，身着没有布面的光板羊皮大衣，脚穿高筒白毡靴子，胸前挎着铁把子折叠冲锋枪，腰间皮带上挂着弹匣袋和一把匕首。很显然，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苏方边防部队，而我方则是手无寸铁的15名“渔民”，双方形成了鲜明对比。每当这些全副武装的苏联军人向我方渔民拳脚相向时，都会为我们的那位摄像师留下抢拍的机会。
时值中午时分，张指导员知道我们想要的照片拍的差不多了，大家从早晨开始已经和毛子兵周旋了近5个小时，没饭吃没水喝的也比较疲劳，就下了撤退命令。
当我们撤到江边准备上岸时，就见岸上指挥部一位领导（时任县公安局长），领着3名预备队员均装扮成渔民，向我们快步走来。只见他们人人手里都举着用俄文写着‘打倒苏修’的标语牌，标语牌的手柄都是粗粗的木棍。那位领导领着人边从岸上往下走，边怒气冲冲的对我们喊道：“不许后撤，都回去！”这时大家都明白，指挥部派出这4名手持“大棒子”的预备队员是来增援我们的。加上我们原有的15人共是19人，没有超出省军区规定的20人规模（实际岸上还隐蔽着百余人的预备队）。
当我们这19人返回原地时，那些毛子兵已提前返回到这里，在他们队伍里又多出4人达到了22名。双方走近后，毛子兵就指着我们那位后来的领导高喊戈毕旦！戈毕旦！（俄语军官的意思）冲上来就把这位领导摔倒在地并围起来实施殴打，我们这位领导表现的很英勇，只见他仰面朝天躺在雪地里用力抡动标语牌，使围在他周围的毛子兵不得不纷纷后退。当我们的人冲开毛子兵的包围把他抢出来时，这位年近5旬的领导嘴角挂着血，大口喘着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时大家才看清了他脚穿的那双警用黑皮鞋在换装时没有换掉，这是毛子兵认出他是领导的主要原因。
由于这位领导失去指挥能力，只见以张指导员为首的几名老兵都急了眼，他们抢过那几根标语牌朝着毛子兵头上砸去！就见那几名被砸的毛子兵有的歪头躲闪，有的用胳膊挡驾，钉在木棍上的标语牌瞬间粉碎。还有毛子兵的帽子在躲避时滚落在地上，使他们满地跑着去追捡自己的帽子。
此时双方已混战一团，早已没了什么队形，我们这4根大棒子的反击明显发挥了威力。毛子兵开始害怕了，站在我前面的那名毛子兵指了指那些抡着大棒子的老兵，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再双手一摊翻着白眼后，又端起冲锋枪装成射击的样子，意在告诉我不能用大棒砸他的脑袋，否则他会开枪的。我们心里都有底，毛子兵是不敢开枪的，于是我就用在培训时学的几句半生不熟的俄语，挥着拳头向他表示了抗议！
这时，一名毛子兵悄悄绕到我们摄像师背后，想趁乱出其不意的抢夺那架海鸥牌照相机。幸好被老孙发现把这名毛子兵推倒在地，保住了相机。否则，我们将前功尽弃白忙乎了一天。后来老孙还因此受到了表彰。这时苏军从岸上开下来一辆装甲车驱赶我方人员，那些毛子兵有的爬上装甲车，有的跟在车后面跑，我们的大棒子也逐渐失去了优势。在这种情况下，领导见天色已晚就下命令撤退了。
我们上岸后，顾不得回答那些预备队员的种种提问，抓起送来的压缩饼干就往嘴里塞，因为准备的饮用水已冻成冰，有人就从地上抓几把雪连同饼干一起咽下去。稍事休息后，我们和那些预备队员徒步走出树林，乘车赶回场部住下，准备参加次日的经验总结会。
几天后的12月28日，在我们与苏军战斗的同一地点，我方一位叫宋清翰的队员被毛子兵打成重伤后牺牲，后被授予烈士称号。宋清翰烈士牺牲没几天，我们的一名队员用冰穿子穿开了一名毛子兵腹部致其死亡。双方各有伤亡后，这场冲突不断升级，直到1969年3月爆发珍宝岛战役后，苏方才被迫重启与我国的边界谈判。
回顾这段经历，使我深深地体会到：国衰我衰，国兴我兴。一百多年来，我们的国家与人民几度陷入灾难深重，人民盼望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现在有了希望！我们有习近平总书记作为党中央的核心，全党的核心掌舵领航，有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科学指引。我们坚信伟大祖国必将在不远的将来，屹立于世界强国之林。
作者简历：王玉文，1949年12月出生于哈尔滨。1966年4月支边到黑龙江省虎林县八五八农场四队（34团五连），曾任机务排排长。1972年11月，返哈市后，在省畜牧局、省水利厅工作。2004年退休。
责任编辑：日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