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中倔起的知青
来源:2017知青文化兴安高峰论坛 作者:王义 王殊?图暮耕老 时间:2022-02-06 点击:
——小叙世界著名音乐家瞿小松的成长历程
知青一一它指的是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一个特殊的群体。它包括的是曾在
学校受过教育,然后在“上山下乡”这个特殊的政策之下,由政府所组织的到农村或连续从事农业生产的那批年青人。而贵阳阳20中(现贵州省实验中学)从1968年以来响应“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教育,很有必要。”插队落户的在校生皆属此范畴。
何为困境?
困境有,苦难的境界,逼迫的处境,事业上的困难。当年插队落户的知识青年,来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环境,那种无奈、无助是完全不可避免的。但作为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最活跃和教育影响最大的作曲家之一的瞿小松,就是在上述困境困境中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奋斗,终于成功地到达其幸福理想彼岸的之一的知青。
瞿小松(1952年-- )作曲家 ,贵州省贵阳市人。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他的主要作品有:《MONGDONG》、《大劈棺》、《行草》、《寂》等。歌剧《俄荻普斯》、《俄荻普斯之死》,《打击乐协奏曲》、《MongDong》、《第一交响乐》、《第一大提琴协奏曲》、《弦乐交响乐》和大量的现代室内乐作品,他还为《青春祭》、《孩子王》、《盗马贼》、《野人》、《边走边唱》等多部电影配乐。其主要乐队作品由中国唱片总公司和香港育限唱片公司出版发行,他的作品还先后在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荷兰、美国、俄罗斯、澳大利亚、新西兰、瑞典、波兰等国演出。并被西方乐评称为“寂静的大师”、“节制的大师”。少年时的瞿小松就读于贵阳市河东路小学,他生性活泼好动,上山、爬树、养蛐蛐,兴趣广泛,唯独与音乐无缘。 瞿小松16岁时,他从贵阳廿中(现实验中学)插队到贵州省黔东南州黄平县旧州区上塘公社紫云大队一个傍山依水的苗寨。
按瞿小松的话来说,因无大志向,下乡没觉得苦闷,更没想到被所谓的被耽搁。日子这东西,城里有城里的过法,乡下有乡下的活路,太阳出来了,上山干活,日头落坡了,回寨歇息。因为寨子就在山脚。
有时苗寨少女少妇也会放肆挑逗男知青,因为醒事晚,不明事理,被戏称“四季豆米”。同屋早醒事知青大牛(倪志祥)和孙钢士,跟着苗女苗男去游方、摇马郎,满山坡调情说爱,学了一肚子的情歌,回来侃天磕地。
也许当时连瞿小松自己也不曾料到,正是那段苗寨生活与70年代黄平县文化馆普及“革命样板戏”奠定了他日后音乐的根基。
19岁那年,一个知青哥们想学小提琴,约了瞿小松一块儿去。就是那次,从未接触过音乐的瞿小松,被启蒙老师蔡磊的琴声深深打动,从此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瞿晓松是1972年进入贵阳市京剧团先任小提琴、后任中提琴演奏员。由于该团一直未将晓松转为正式演奏员,他虽觉得纳闷,却不去干所谓的“走后门”之事,虽然如此,但他毫不气馁,每天还是练琴、练琴再练琴。当时,好不容易借到一本《开塞小提琴练习曲36首》,但期限太短,没法,只好没日没夜地抄,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本《开塞小提琴练习曲36首》竞然在规定时限完成。苦闷之余,也和另一个知青哥儿们学画静物素描,闲时天南地北闲聊一通,尽兴方散。
当年为了锻炼身体,他们插队下乡时还带上了哑铃、杠铃和篮球,每天收工之后,都会在上塘公社的小学打篮球,为了不伤及旁边围观的小孩子。另一个知青哥们就去相劝,谁知小孩子的父母都不以为然,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的善意。
可真凑巧, 不知谁投的篮球碰巧砸向孩子,这下可 麻烦了,孩子的父亲不依不饶,跟本不听他们的解释,也不听众人相劝, 上前就要打人,小松上前阻止,忽然围过来好几个男男女女,这还了得.于是双方就干了起来.混战中,知青人少势单力薄,哪是龙屠夫的对手,不得已只好拿出烧房子这一招来吓唬村民 ,不过这一招可真的管用,打架事件迅速平息。因为带头打人的村民是当地的杀猪匠,也算是当地的一霸,连公社的秘书都要怕他三分,可他也怕这些经过文化大革命洗礼和锻炼团结一致的学生娃娃。小松说出此下招,当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后来赶场时,按规定每个知青可以买到肉,可龙屠夫就是不卖他们,他们一家的谢老五将几毛钱扔下,自己动手砍下一块肉就走,龙屠夫目瞪口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却并不敢追赶。
由于黄平县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经常去慰问演出,大约是1971年(上山下乡的第3年)冬,同队的知青孙钢士想学小提琴,知道我姐同学的弟弟蔡磊会,于是约好一起去蔡家。以往在街上有的人家传出拉锯似的提琴声,闹心,心里暗想,学琴这种事一定很难,可到了蔡家却有了一番惊喜。
蔡磊天生乐感动人,琴拉得流畅自然柔润,世上有些事说难也难,但有时并非想象般艰难。尤其是熟悉的人能做,那难事便与你拉近了距离。至于蔡磊教孙钢士什么,怎么过交法,我在旁边瞪大眼睛仍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忽然心里动了求教的念头,正操心如何开口,“ 课”上完了。开始扯闲话摆龙门阵。思前想后,终于在起身之前求蔡磊教认谱,这不成问题,就教了,就会了。算下来,蔡磊是我的音乐启蒙先生。
接着剩下的事是得弄把琴。老天见怜。老弟小飞进厂当了工人,当工人就意味着不用下乡,当工人就意味着可以继续吃商品粮,当工人就有工资!小飞首月领到工资,一文不剩,托人买把旧小提琴给了我。从此我就踏上了这条令我日日是好日子的路,也踏进一个日后几度令我心意烦乱的名利场。
之后随蔡磊学琴,才知道学琴真真实实是件苦事,先学拉空弦,一根弓子在空弦上慢慢运。再是音阶,一个一个往上爬。然后琶音、双声、练习曲、乐曲。后来通过蔡磊认识了陈远林,小小年纪的他,一对天才少年的大眼睛,已经在拉协奏曲。这下终于晓得锅儿是铁铸的了。
蔡磊是自己喜欢自己拉自己听自己高兴,用普通话来讲是“业余爱好”。陈远林却有艺术学校的老师(教),专业的。认识远林,多了一条路,有时得便沾沾光,跟着去听课,偷师学艺。
大概是命里有人助,1972年冬的一个午后,在孙钢士家练琴,隔壁黄三哥过来,说贵阳市京剧团乐队招人,他是主考官之一,问(我)想不想去试试。(我)当然想。就去拉了练习乐曲,十几天后通知说录取了。被录取的还有陈远林。我技不如人,改拉中提琴,这就进了专业界。又认识了黄四哥,(他)乐感技术都好,另是一番境界。黄老七比我小好几岁,却在贵州省歌舞团乐队拉小提琴,那是(贵州)专业界的最高级别。我家住的院子与人民剧场后墙是隔壁,老七在的团演《红色娘子军》,我和小飞隔墙听音,心里真是羡慕。
1974年贵阳市京剧团排革命新戏《苗岭风雷》,乐队人手不够,借了省京剧团的马建平来,小马家境贫寒,用功刻苦,右手运弓左手击弦却扎实有力,更是省城音乐界有名的音乐狂。小马崇拜贝多芬,热爱克里斯多夫,颇有傲世群雄之概。由他挑头,团里排练之余,我们私下练弦乐四重奏,小马第一小提琴,远林第二小提琴,团里的大贝斯手陈国光拉大提琴,我仍拉中提琴。我们拉贝多芬,拉莫扎特,拉柴可夫斯基,在当时的北京,这是犯王法的事,好在贵阳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后来得知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文革完了,明年公开招生,北京中央音乐学院也到成都设点招生,马建平、陈远林我们三个人硬是运气好,齐刷刷的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
1978年,恢复高考后,他考入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学习作曲,师从著名作曲家杜鸣心教授。
他在校期间,与谭盾、叶小纲、郭文景并称中央音乐学院“四大才子”。
1982年,他创作的大提琴曲《山歌》获美国“齐尔品”国际比赛第1名。1983年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留校任教。1985年在全国第四届音乐作品评奖(钢琴、欧洲弦乐器)《大提琴独奏曲狂想曲》获3等奖。1986年他的《第一交响乐》获首届中国唱片奖(交响乐与民乐作品)评选1等奖。1989年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美中艺术交流中心邀请,旅居美国。并成为美国作曲家、作家、出版家协会会员(ASCAP)。
1993年,瞿晓松的第一部歌剧《俄狄普斯》在斯德哥尔摩世界首演,连续30场爆满的成功令瑞典乐评界兴奋不已,被当地媒体评为:“这是一部伟大的歌剧……”。瞿晓松的成功不止因他将中国音乐渗入并征服西方音乐,更因他把多的不同见格作了天衣无缝的组合。但 1994年,瞿晓松的第二部歌剧《俄狄普斯之死》首演于阿姆斯特丹。荷兰当地媒体盛赞”本次艺术节最炫人的演出,来自中国真正的新音乐冲击,...... 歌剧《俄狄普斯之死》极为大胆,极具诗意。瞿晓松仅以简单的线条,就将剧本中深刻的哲学背景提升为鲜活的生命……。瞿晓松教会我们用新的角度看待我們自己的文化” 。
瞿晓松的第三部歌剧《命若琴弦》,1998年于布鲁塞尔首演后,在巴黎、慕尼黑、阿姆斯特丹、里斯本、爱丁堡艺术节等地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法国《费加洛报》称赞这部歌剧:“令人迷醉的美,伟大的一个小时” 。英国《伦敦时报》亦称:“一次完美的,令人神魂巅倒的艺术节体验” 。荷兰 Het Parool 更盛赞:“瞿晓松是节制的大师……去听去看吧!一部圣经名叫《命若琴弦》”。
后受柏林电台合唱团委约作品《雨》(主题:非暴力)。为混声合唱队写于四位(不同声部)歌手而作。 柏林电台合唱团,指挥 :瞿小松。
瞿小松的《雨》。乐曲跌宕起伏,时而如虫鸣般细细地唱,时而似雷鸣般震撼人心。音乐从呈现到展开,然后走向高潮,最后平息,环环紧密相连,紧扣主题,给我们带来一波又一波的听觉盛宴。
他说,《雨》是一部有鲜明立场的“他律论”作品,而非“自律论”的“纯音乐”。它以自然的和平之声与人类的和平之声,祈祷人类与人类的和平,祈祷人类与自然的和平,祈祷彻底的非暴力。这部作品虽立旨于非暴力,但过程中暴力音响的呈现,却无疑具有潜在的杀伤能量。《雨》共有六个乐章:第一乐章,合唱队女声喊唱保加利亚农妇的田头对答,朴拙单纯。片刻之后,乐手以“shut up”的暴喝声将其打断;第二乐章,铜管与打击乐奏出强横的音乐,持续“shut up”不可一世的霸道;第三乐章,男女无伴奏合唱;第四乐章,素材取自印度尼西亚的原始祭祀音乐。再次,乐手暴喝“shut up”将其截断;第五乐章,屡遭暴喝攻击的本能非暴力,终于忍无可忍,合唱队积累“shut up”;第六乐章,在自然之声的衬托之下,所有合唱队男生轻声哼鸣宁静的格里高里圣咏。
1999年瞿晓松回到上海任教于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并创办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瞿晓松乐坊曾多次与上海国际艺术节合作,其作品参与的音乐会《观》、《秋问》、《响趣》等均引起极大反响。
他在2004年夏天停下了音乐创作,“回到散淡的生活是我的天性” 。
2006年11月9日、11日晚,第八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多媒体打击乐专场音乐会——瞿晓松音乐会《行草》在上海上演。该音乐会由3部打击乐作品组成,分别是:打击乐三重奏《拉摩》、《定风波》、《行草》。
有权威人士认为,“中国出现这样的音乐人是值得庆幸的,毕竟在这急功近利的年代里还有人一直在用心灵创作,不苟且,不屈从。”。
“瞿晓松音乐会整页整页的留白、疏密无致的音符,节奏的若有若无,非常规性乐器的应用,表情记号的丰富直至间隙文字性的说明,这就是旅美作曲家瞿晓松的乐谱。听他的音乐也是同样面目一新的感受,你仿佛不是在音乐厅而是面对着先锋剧舞台。不仅演奏者、观众,甚至大厅里的每一盏灯都是他音乐的一部分。是薄雾,是疾风,是私语,是杀戮,是嬉戏,是祭典,可以是一切,又可以不是一切。你瞬间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听觉艺术,你若伸出手来,你能触摸到的不仅是自己的心理感受,而且也是作曲家的心里感受。你如果是一个站在传统与现代门槛上的人,正面对着一些技巧繁杂、内容晦涩的……
这就是西方的音乐评论家对晓松的音乐作品的评论。
虽然瞿小是从事事音乐创作,“回到散淡的生活是我的天性”,可他在2004年出版的图书《一路踉跄》除了书名所含寓的这些艰难挣扎的求索之外,字里行间满含着作者对于人生、友情以及对于音乐、绘画、雕刻等艺术形式的深刻理解和它们的原本探求的精神与成就。正如作者在新闻发布会上所说,作为一个"一向写音符,于文字总有些畏惧"的音乐人来说,写作《一路踉跄》是要对以往的一些心情、心愿和事情做一个了结,脱出一些藩篱,从而开始一种新的探索。
另外,他的《无门之门》则讲述是一个普通人阅读老子、释迦牟尼佛与耶稣大智慧的个人体会。册子的副标题“觉者语摘与附会”。“语摘”一语如同通常意义的“文摘”,阅读者摘取自认有深切体会的章句。“附会”的意思是“附上体会”。“觉者语摘与附会”,摘取觉者片语,附上个人体会。“觉者”是佛家用语,意即抵达彻悟的人。
抵达彻悟的人所抵达的智慧,应该是大家称为大智慧的智慧。我想,堪称大智慧的智慧,一定具备极丰富极细致的层面,引领不同层面的人作不同层面的理解,启发不同层面的人自觉与身本具的智慧与灵性。
这本小册子里头的体悟与领会,是一个初上路的行人粗浅的心得。它无能作专业考据,因为它并非出于史学家或考古学家;它也无能作专业理论,因为它并非出于神学家或者宗教学家。它不是在做学问。实实在在的,它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的阅读心得,是一个普通人经阅读大智慧而逢引领悟的真实体会,是一个普通人深怀感激的真实体会。在这个体会深处,有一个感慨:这些大智慧太精彩,如果错过,实在是人生极大的遗憾。所以这本小册子,也是因深感幸运而欣喜的体会。
为什么他会取得如此的成功,我们认为,“黑格尔说过’艺术是人生最终极的追求和境界。”这就是对他的一种评价,同时也是对“从繁华城市向穷乡僻壤的行走,也算是文化的迁徙。从暖巢可栖到风雨世间的磨练,也算是人生的机遇。从年轻心灵到成熟理性的变化,也算是心路的历程。从孑然一身到成家立业的结果,也算是生命的大概。”我们当代知青的一种写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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