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改变执着，更多人选择逃离东京

来源:解放日报作者:李雪时间:2020-11-15 点击:

人口多年来首次流出，迁出人数连续三月超过迁入人数，创历史最长纪录

在日本东京，人们戴口罩出行。新华社发

今年，当新冠疫情暴发导致东京超市货架上的大米和方便面消失时，出于对食品安全的担忧，36岁的冈田薰决定离开东京。

新冠疫情蔓延后，远程办公成为许多企业的常态，这也意味着留在大城市生活不再是必须选择。有迹象表明，不少人选择离开东京。

“东京梦”褪色

冈田薰选择在日本中部长野县佐久市定居，该市位于东京西北部约160公里处。他一边维持网上零售和出口业务，一边在共享农场种植蔬菜和打谷。

“今年6月，日本国内旅行禁令一解除，我就搬出了东京，我觉得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冈田薰对路透社表示，“住在粮食生产中心附近，与农民保持联系，这给我一种安全感。”

自疫情在日本蔓延以来，东京一度成为“震中”，进入紧急封锁状态。根据日本放送协会（NHK）的最新数据，目前，日本累计确诊病例已突破11万例。如今，东京单日新增确诊病例虽已放缓，而大阪、北海道等地疫情则出现反弹。

尽管日本总人口自2009年以来一直在下降，但首都东京却逆势增长，吸引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然而，新冠疫情改变了“东京梦”——最新政府数据显示，随着大流行迫使许多公司允许远程办公，东京人口正在流出，这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数据显示，9月份有30644人搬出东京，同比增长12.5%，而迁入东京的人数为27006人，同比下降11.7%。这是连续第三个月东京迁出人数超过迁入人数，创下历史最长纪录，其中大多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31岁的山本瑞人是一家人力资源公司的员工，现在正处于远程办公状态，得以避开东京拥挤不堪的早班火车。去年，他带着妻子和两岁儿子搬到距东京150公里左右的山梨县北斗市。

“搬到安静的地方真好，这儿河流环绕，还有富士山。”山本瑞人称，“远离人群，也降低了感染病毒的风险。”

乡村有望振兴

由于乡村地区工作岗位有限、基础设施薄弱，尽管当地政府和企业多年来一直在努力吸引更多的人，但效果甚微。

长野县饭田市官员汤泽英才说，长野是最受欢迎的移民地之一，因为它为新移民提供了包括导师在内的很多支持。

在饭田当地政府的支持下，41岁的糕点师南条美宥正在把一所老房子改造成咖啡馆，她计划明年春天在松川开一家咖啡馆。

美宥是一名单身妈妈，带着三个孩子生活。今年夏天，她工作的糖果店因疫情关闭，在卡车制造厂工作的儿子也失业。于是，她从东京西南部的一个地区搬到此地。

“这次搬家让我重新开始，”美宥说，“执着于东京没有任何意义，那里人山人海，自杀率也很高”。

路透社指出，这一变化可能有利于日本新首相菅义伟，他将振兴日本乡村作为社会经济政策的核心内容。他本人则来自日本北部乡村秋田县。

企业也在离去

与此同时，企业也在离开东京，工作机会也被一并带走。

人力资源公司保圣那集团（Pasona Group Inc）今年9月表示，将把总部和1200名员工迁至日本西部的淡路岛，那里是68岁的首席执行官南部赤羽的家乡。

“今年春天的封锁措施是促使公司搬迁的一个决定性因素。”南部赤羽说，随着公司和员工改变他们对工作和生活平衡的观念，这种趋势将继续下去。“在当地，没有压力，你可以享受丰富的美食，从事渔业和农业等活动，过着丰富多彩的生活。”

这并不是个例。人力资源公司卡斯特（Caster）位于日本南部西都市，首席执行官、34岁的中川翔太表示，公司已经将商业模式建立在远程办公的基础上，使得雇员更加方便。

“员工可以避免在高峰时间赶路，公司可以节省交通成本、减少办公空间，所有这些都将提高利润。”中川翔太说。

地产商压力大

东京人口流失的迹象令房地产投资者紧张不安，使得日本房地产投资信托（REIT）指数降至5个月来的低点。

瑞银高级分析师竹内和夫说，“我们没想到这种变化会发生得这么快。”分析人士认为，防疫限制措施带来这一变化，人们不再待在办公室附近，而是选择搬到郊区。

日本NLI研究所研究员新海长沼说，房价还没有下降，“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在家里工作，需求正在减弱，尤其是对一间只能回去睡觉的小单间住宅而言。”

大批人撤离东京的迹象可能会给办公室带来压力，而办公室是日本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的主要资产。

“既然企业已经意识到员工可以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工作，如果它们被迫在削减办公室成本和人力成本之间作出选择，我认为大多数会选择前者……”富达国际的投资组合经理村井昭彦说，“因此，如果出现和上次同样程度的经济衰退，对办公部门的损害会更大。”

责任编辑：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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