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战事的岁月印记——评长篇小说《假若青春重来》
来源:一壁残阳 作者:张 穗 强 时间:2020-08-27 点击:
一口气读完广州作家阿井的自传体长篇小说《假若青春重来》，感触良多。这是一部反映上世纪七十年代广西边民的农村生活，再现中国民兵赴越参加11979年边境战争的岁月作品。残酷的战争场面，珍贵的岁月足迹，浓郁的生活气息，真挚的乡土情怀，在书中表现得十分真切，时代色彩极为浓厚。印象中，涉及1979年那场中越战争的文学作品极少，反映中国民兵赴越参战的作品是首次读到。这部《假若青春重来》把一代同龄人拉回40年前这段难忘岁月，读后令人震撼。小说封面的三段文字首先引起我注意：“一场被迫奋起还击的战争，演绎平常男女的血色浪漫”；“一段刻骨铭心的青春岁月，诠释家国情怀的爱恨情仇”；“一曲清脆悦耳的蓝天鸽哨，回荡对和平的呐喊与渴望”，看出作者在倾自己的独特心声。不是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作家，作品不可能留下这么沉重厚实的印记。《假若青春重来》寄托了作者对那段独特岁月的眷恋，为一代同龄人留下了反省思考。
散发乡土气息 凝聚岁月情怀
笔者读过不少内地农村题材的小说，但对《假若青春重来》的感受最深。乡间泥土的气息，公社民兵的足迹，边民生活的留恋，青春年华的衷，作品字里行间流露的，是一个边境农村年轻人对那段岁月的魂牵梦萦，这对经历过上山下乡的一代知青来说，是不难体会的。村头榕树、水利工地、民兵训练、批斗会场、禾场翻晒、秧田农耕、蕉林约会……，好一幅七十年代中国农村的生动画卷！作品散发的时代性、乡土性、沧桑性，是那样令人动容，令人回味！
笔者认为，一部文学作品成功的因素固然很多，但能折射一个时代的风貌，是最珍贵的。《假若青春重来》成功从广西边境农村这一地域切入，展示上世纪七十年代中越边民的独特生活，是该书一大特色。笔者阅读一些反映中国不同时代风貌的经典名著，如巴金的《家》、《春》、《秋》；茅盾的《子夜》；欧阳山的《三家巷》，浩然的《艳阳天》，陈残云的《香飘四季》，叶辛的《磋砣岁月》……，尽管这些名着的题材、风格各异，但折射出时代的民族性、厚重性，是完全相同的，都成功地把时代风云深深印刻读者心中，从这点出发，《假若青春重来》的时代色彩是十分鲜明的。文学作品再现一代人的岁月足迹，凝聚一代人的岁月情怀，展示一代人的岁月心声，其产生的感染力和时代价值，是不可低估的。
民兵越境参战 留下历史印记
笔者过去阅读战争题材的作品不少，《假若青春重来》是罕有描写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中，中国农村的公社民兵越境参战的长篇小说。作品以1979年那场震惊世界的中越战争为背景，讲述广西边境民兵随军赴越参战的动人故事，场面浩瀚，峰回路转，情节颇为感人。主人公作为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农村热血青年，在“保家卫国”的独特情怀下，跟随大部队进入越南境内，从枪林弹雨和生离死别中一路走来，揭示了峥嵘岁月一代人的狂热。作品中不乏腥风血雨和战火雷鸣，真实再现了这场异国战争的盲目性、残酷性。同时，也展示了一位年轻参战边民的内心世界。全书夹叙夹议，情景交融，内容充实，文笔生动，具有现代战事独特的悲情色彩。读完该书笔者深深感受到，只有从那个岁月走来的人，才会写出这么凝重的作品；只有经历那个年代洗礼的作家，才会留下这么感人的心声。
“公社民兵”是中国农村一个奇特的历史符号。《假若青春重来》对当年公社民兵赴越参战的描写，折射出一代热血边民的独特内心世界。战争是残酷的，农村民兵参加异国战争，经历当然更加珍贵。笔者作为当年“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的下乡知青，也曾是海南农垦的武装民兵，在当年“屯垦戎边”的大环境下，也有头戴割胶灯，全幅武装走入夜间胶林的人生经历，让我对民兵生活有一定感受。缺乏专业训练和作战经验的民兵一旦进入真实战场，将会面临什么境况，一点都不难理解。故“民兵越境参战”作为发生上世纪七十年代中越战争的独特事件，其历史价值是十分珍贵的。
战争情恋描写 留下深刻思考
爱情是文学作品的永恒题材，《假若青春重来》对爱情的描写是十分成功的。两小无猜的爱恋，豆蔻年华的情萌，生离死别的遭遇，异国战争的重逢，贯穿了主人公的短暂爱情足迹，让读者感受乡土情、岁月情的同时，也感受到现代战争对青春爱情的伤害打击。文学是生活的反映，刻骨铭心的情恋留下岁月印记，其文学价值是显而易见的。当青梅竹马的越籍女民兵在战场向主人公射出仇恨子弹，当心心相印的女赤脚医生在村边与主人公激情相吻，读者不难感受那个时代的爱情是那样奇特，那样扣人心弦。情与欲的交炽，爱与恨的相融，在作者笔下表现得淋漓致尽，让读者感受到青春年华的珍贵，感受到现代战争的无情。作品似乎向读者宣示一种情怀：当战争让民族、情恋尖锐对立时，家国情怀、爱恨情仇在战争双方参与者的心中，都那么神圣，也那么脆弱。笔者对现代战争没有任何亲身感受，但作为蹉跎岁月走来的知青作家、书评家，我从这部作品中仍不难领悟到，家国情怀、爱恨情仇一旦在残酷的现代战争相遇，气节、灵魂会如何碰撞，生死别离、悲欢离合会如何交集迸发。
爱情结局也是这部作品的特色之一。战前与主人公曾热情相拥的乡间情人，战后重逢时已成他人之妻；战场上曾与主人公兵戎相见的异国情侣，战后重逢时成了可怜瘸腐人。作品通过主人公的悲剧性情恋结局，似乎在告诉读者，青春爱情需要要为现代战争付出代价，显示作者在思考新时代“战争与和平”的内涵。笔者对战争与爱情的关系完全陌生，但我能感受到作者用文学方式来探索现代战争的“青春之歌”。作者作为当年亲身赴越参战的中国边境民兵，笔下的《假若青春重来》是否希望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样向读者倾吐某种心声？是否希望让一代同龄人感受当年保尔 · 柯察金的晚年情怀？是我读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本文作者简介
张穗强，香港资深传媒人、资深专栏作家、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中华知青作家学会副主席、香港书评家协会会长、原海南生产建设兵团广州知青。
《假若青春重来》作者阿井，本名何龙宁，壮族，广西扶绥人。1984年入广西师院政教系学习，1988年大学毕业后到南宁地区第二师范学校任教，1993年入中央民族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1996年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到广西北海市政府办工作，2001年9月调入广州市，现为广州南沙新区公务员，系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