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陆建东
来源:上海知青杂志社 作者:林嗣丰 时间:2020-07-21 点击:
昨天是我们46团排练纪念“上山下乡”五十周年活动排练节目的时间,因此我一下午也没有打开手机来看看。晚上回家打开一看,竟然在微信中见到吴佩珍转发的消息,说建东兄于今天下午3时许不幸病逝。尚在怀疑之中,又得刘福明微信证实,建东确实走了!我是知道建东正在住院的,也知他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便患有癌症,前一次已经顺利战而胜之,想以他之坚毅性格,这次也同样能够战胜的。期间因四期栏目文章的事情,也与他通过电话,得知病情尚稳定,也就放了心。近来一直无其他消息传来,心想无消息恐怕是最好的消息,不想他竟在入冬后这个最冷的下午与世长辞了,那次电话竟也成了绝别。一个多月前刚刚送走了忠泽弟,现在建东兄又走了。想不到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竟然有两位好友离世,真让人悲痛万分。
后来马琳兄又转来建东兄临终前嘱托家人要答谢人员的名单,里面竟然也有我,这更让我悲痛不已,往日与建东兄相处的记忆便在脑海中复活了……
虽然都下乡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五师,但建东在查哈阳的50团,我在双山的46团,断没有相识的机会。我与建东的相识是在2011年我退休后回到上海,并加入《黑土情》杂志担任编辑时开始的,后又一起到了《知青》杂志。但毕竟负责两个不同的栏目,因此也无太多的交往,更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交情。慢慢的才知道他在兵团时曾上书李先念副总理,对兵团的发展提了许多的建议,表现出那时青年人忧国忧民的可贵品德。后又得知他也因多次上书而得罪了连队领导,受到了开除团籍的处分,这让我对他肃然起敬;再后来又知道他返城后曾担任过单位的工会主席,调到外企后也干得相当有成绩,深得外资老板的信任,更让我对这位老大哥亲切起来。
2015年秋,我开始写传记《牛人牛事》,用微信公众号的方式在网上发表。许是文中写到的同样发生在1974年春那段我与连队副指导员因连队土豆种子而发生的斗争,引起了他的共鸣,他把我的文章一节一节地推荐到了“缘梦网”、50团“金色年华”等网站,并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引起的知青及其他群体的关注,我也由此加入了缘梦网,我们间的友谊也更进了一层。他并不因为比我资历高而看轻我,总给我很大的赞扬和鼓励,为我提供更大的舞台。
去年春上,罹病的50团知青陈世东欲将他的著作《随笔春秋》来一次大的改动,以便在他生前能够再次出版,特请建东找人帮他看一下,提提意见。建东找到了我和马琳老师,并说要为我们送书的样本。那时上海的气温已开始升高,我让建东于我们开会的时候带来,免得来回奔波,他却不肯。他认为答应别人的事,必须马上做好,否则心中不安。就这样,他拖着病躯从城市北面的曹杨新村赶到城市南面中环外我居住的长桥新村;随后,他连到我家歇一下喝口水都不肯,又急匆匆地乘车返回,再从城市西面的家里赶往城市东面的马琳老师家,为的就是送一本书,力尽自己对别人的承诺。为了便于我的修改,他又想法让世东的女儿发来了电子文档。为别人,他真正做到了细致、周到。五月下旬,世东来上海看病,建东又特意把我、马琳和张持坚叫到世东下榻的静安香格里拉宾馆,对有关问题进行了面对面的长谈,了却了世东生前的愿望。记得那天他因宾馆地址在南京西路上而误乘到了地铁“南京西路”站,足足步行了一站路,才气喘嘘嘘地赶到。他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很少考虑自己。
那年,建东在50团团直学校任教时的同事--一位现在浙江某大学当教授的女同志来沪,找到了建东,让他帮助联系上海知青历史文化研究会的领导和相关的知青,帮助解决她正在进行的知青课题研究的需要。建东特意在长寿路的一家饭馆里宴请这位女同志,并请来了研究会的领导阮显忠、杨剑龙、马琳等人,让她与研究会接上了头。饭后,那位女同志要赶火车回杭州,便与我同行。路上,从那女同志的话中知道她对建东还颇有误会,两人好像还有过争执,但建东依旧尽心尽力地为她做好了一切事情,可见他为人的正派。
因马琳老师家中有事,今年后几期的《知青》杂志是由我来编辑的。四期“旅行人生”栏目发了篇关于三峡旅游的文章,这篇文章在以前已经发过,属于重发了。这错误本与正在医院养病的建东毫无关系,他却自责不已,特意打电话给我表示歉意。他的认真负责、敢于担当的精神可见一斑。
记忆是那么的清晰,建东的人品在这细小的几件事中就可以得见,正如阮显忠会长评价的那样,建东兄有“坚强之意志,坚决之奋斗,坚韧之奉献,坚毅之人生”,值得我们永久的纪念!
(2017年12月18日上午于暮耕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