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乘务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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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务历险记
程永泉
如今中国铁路已进入高铁时代了，伴随着铁路的发展，铁路牵引动力发生了质的变化，从蒸汽机车开始，历经内燃机车、电力机车直到高铁列车所使用的动车组。我作为一名铁路机务系统的职工，却是在蒸汽机车的时代加入铁路行列的。蒸汽机车对于司乘人员来说不但技术落后，而且劳动强度大且作业环境差。在高铁时代的当今，回忆从事蒸汽机车乘务工作的点点滴滴和工作经历，真是有点沧桑感。
所谓乘务，对于铁路机务系统来说，就是火车司机带领副司机（蒸汽机车包括司炉）驾驶火车头牵引旅客或货物列车从甲站行驶到乙站或在两地之间循环行使的过程，通常甲乙两地距离为200—300公里左右。我在蒸汽机车上工作了八年之久。当年的蒸汽机车工作经历在我的人生经历中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有些经历也可称之为历险。记得我在担当副司机职务的一次乘务中，经历过一次令我终身难忘的事，可称之为历险。记得那是1978年的一天，我按正常乘务牵引旅客列车运行在相关区域，在运行中，火车头动轮的车轴和轴承之间（系滑动轴承）不知是故障还是因为缺油的缘故，车轮的车轴和轴瓦之间温度不断升高，并已开始冒烟，大有要着火的迹象。根据以往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如不作处理继续运行的话，将会导致车轴热切（即断轴）而造成的车毁人亡的严重后果。而常规的处理方法是中止机车牵引列车并请求救援。按铁路规章规定这种情况属于铁路行车事故，事故责任者将会受到降职和经济处罚的双重处罚。面对此情为了不中止牵引任务，决定采用非常规的处理方法对热轴进行处理，即往运动中的车轴和轴瓦之间加入耐高温的润滑油。要在火车运行中做到这一点，就必须钻入运行中的蒸汽机车的锅炉下部的两根车轴之间（相对于汽车底盘与道路之间的空间，只不过火车的空间大且有站脚的地方）拿油壶往转动的车轴与轴瓦之间浇油。可以想象在火车运行中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其危险性是不言而喻的，这样做的危险性就是稍有不慎将会导致葬身于车轮之下，因为毕竟是在运行中的机车与轨道之间进行作业。也许是受那个年代政治宣传影响太深，那时居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危险的处理方法。于是，为了不使机车中止牵引，只身钻入机车底部，身处在两根转动的车轴之间，双脚踩在只有30厘米宽的制动拉条上，在机车底部狭小的空间里，用半蹲式进行用油壶往转动的车轴内不断地浇油运维持运行。这样连续运行了四五个区间（车站），勉强维持火车到站。那身处飞快旋转的车轮间，脚下面对飞速向后的轨道上的枕木和渣石，震耳欲聋的车轮与钢轨的冲击声不断冲击着耳膜情景，稍有不慎并会被车轮卷入到轮轨之间的险情至今历历在目。现在想想如果这事发生在今天，肯定不会采用如此幼稚的冒着生命危险的傻办法的，因为不值！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生命无价！但是普遍在对生命缺乏敬畏感的当年，此举会被认为很自然的选择，以至于在事后还受到领导的表扬，意思是防止了事故。
（黑龙江兵团23团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