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方剑》当“文化警察”
来源:上海市知识青年历史文化研究会 作者: 叶永平 时间:2023-11-22 点击:
30年前，我有幸成为一名“文化警察”——从事公安文学编辑的警察......
我不仅仅是作为上海几万警察中特殊的屈指可数的几位“干文学编辑”的警察，而且为我的文学创作打开了仰望星空的“天窗”！
《东方剑》是上海市公安局主办的一本文学杂志。她在我的文学之路上，留下难以忘却的一页-----
曾经做着文学梦的我，终于有了一次圆梦的机会。
那是1993年，我离开了区政府秘书岗位。
我来到建国西路394号的宣传处办公楼（当时法宣处已同宣传处合并）。我同处领导谈了我的近况和要求。处领导还记得我这个“文学青年”，答应需走程序来调动。几天后，宣传处找我谈，“可安排到《东方110》节目去当编辑，因为当时刚创办不久，缺人手。”
《东方110》是市公安局同东方电视台合办的一档颇有影响的节目，我非常向往去学习做电视节目，这是一个新的尝试和挑战。随着深谈之中，领导告诉我：“因为电视节目的采访特殊性，一旦深更半夜有采访任务，也必须召之即来。”我犹豫起来。领导解释到：“半夜采访，会有采访车来接的。”
其实，我担心的是家里。因为妻子是纺织厂“三班倒”，孩子尚小在读小学。一旦半夜出外景，我家无人看管孩子，怎么办?我如是汇报了困难。于是就同《东方110》节目失之交臂。
大约过了一个月，宣传处领导又约我谈。说是安排到《东方剑》文学杂志当编辑，我非常激动。这下终于可圆了多年的“文学梦”。
已40岁的我，被市公安局政治部特招批准穿上警服，来到五原路228弄10号《东方剑》文学杂志上班，就此成为一名“文化警察”。
这是一幢紧靠五原路的新式里弄花园洋房。我们编辑部是一楼的3个房间，约七八十平方米，还有一个小卫生间和过道的煤气台。编辑部办公室朝南，落地钢窗地板，窗外是与邻居老太太合用的小花园。2棵桂花树一到秋天是芬芳满园，最为诡秘的是围墙西侧有口老井，井水清澈，可老编辑、知名作家朱玉琪先生却时常编着五花八门的“轶事”来吓唬我们。东侧一间是位有文化的老太太独居。据说，当年她想出售这房子，一看是公安局要做办公室，她一口答应。
我们杂志主编是宣传处处长兼的。副主编是张斌（上海作协会员）、编委陈镇江（上海作协会员）、朱玉琪（中国作协会员）。我们几位编辑轮流当责任编辑，每人负责一期。我基本上是负责第4、8、12期的编辑任务。主编对我们的考核指标是每季度被其批准的发稿字数是3万字，一年是12万字。达不到这个指标，要酌情扣除编辑奖金。
《东方剑》是公安文学类的杂志，必须要找到创作公安、法制类作品的作者，去组织约写读者喜爱的侦破、惊险、悬念、社会性的文学作品。这是《东方剑》的主要“菜单”，是在文学舞台的立足之本。否则，就毫无立足之地。
同仁张斌副主编，帮我介绍了号称“公安文学四才子”之一的北京的张策。张策，纯“帅哥”模样，颇有才气。当时，他正在创作“无字头”小说系列，其中《无悔追踪》被改编成电视连续剧，风靡全国，红极一时。他把《无歌之夜》交给了我，使我这趟北京采访之行，有了颇为丰硕的成果，否则，我连回上海的飞机票都不敢买，不好意思去报销。
这就是我们编辑与作者之间的美谈佳话。
在《东方剑》的日子里，我曾得到一位资深编辑老师——谢泉铭的教诲和帮助。老谢是上海滩上赫赫有名的编辑，曾培养了张抗抗、叶辛等一大批著名作家。他是我们杂志的顾问。1995年我担任编委、创作室副主任后，领导安排我定期联系老谢。我时常电话或上门或请其来编辑部聊聊，时常向他求教。他骑着一辆旧自行车，不论春夏秋冬。只要车铃一响，我们就知道老谢到了。他慈眉善目，见面总是笑嘻嘻的。一次，我要到北京去采访公安部宣传局局长武和平同志。老谢知道后给我写了亲笔信，是给张抗抗同志的。请她支持我的编辑工作。正因为这样，张抗抗特意为我提供了小说《残片》。老谢也帮助我认识了上海的著名作家叶辛、赵长天、毛时安等。1996年我调到浦东工作后，忙于局办公室事务，偶尔一次在同《东方剑》联系时，方知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老编辑因病猝然离去。我真是万分痛心。我会永远记住这位好心人，是他在我文学道路上极力提携我、帮助我这个小编辑。
在编辑部的日子里，也得到了许多好心人的辅助。记得第一回进京到公安部，采访当时正红遍全国的“九一八大案”的原开封市公安局长时任部宣传局副局长的武和平。武局长应我恳求，专为《东方剑》题词嘉勉。他也是喜爱文学的领导，共同的爱好，彼此拉近了距离，与我畅谈公安文学刊物的出路，并同我合影留念。
我曾经是北大荒知青，由此，我毛遂自荐找到著名作家梁晓声，请他为本刊题词。著名作家肖复兴，原同我都是黑龙江兵团6师的，经我们原6师新闻干事的介绍，联系上了他，真还有“荒友情”，曾2次赐稿支持我。大名鼎鼎的“棋圣”聂卫平也是北大荒知青，一次他路过上海午餐，我的一位开酒店又同聂是一个农场的朋友，立马通知我。我赶过去，趁老聂在兴头上，请他为本刊留下寄语。顺势将在酒桌上的国际象棋大师谢军、林塔、叶江川的签名一并留下，后都刊发于本刊。上海《文学报》原总编、著名杂文家刘金，是我兵团战友的父亲，一个电话，战友就把刘金的稿子寄过来了。这是我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去精心当好编辑。
在《东方剑》的日子里，在众多作家的耳濡目染下，我也时常提笔小试。扉页上每期要配一篇人物小记。主编常常派我去担当。由此采访过宜兴、扬州、武进、昆山、常熟和上海长宁、南汇、奉贤、七宝等地公安局长、所长。
编辑之余，也撰写过一些大案的纪实文学作品。一篇《江苏第一大盗案》曾引发读者的关注，并被纪实文学集《警界雄风》、《粤港信息报》等转载。主编有了好的选题，也会放手让我们去采写。记得刚到编辑部，主编要求半个月内交2篇由我们自己撰写的纪实文学稿件，以考评文字能力和采写能力，决定是否合适当编辑？我撰写了1.5万字的《炒手新族探秘》和1万字《申城破墙开店新浪潮》，被主编通过并刊登于本刊。其中，《炒手新族探秘》一文被评为本刊全国作品大奖赛纪实文学作品三等奖，并被《读者参考》丛书转载。我也由此在《东方剑》杂志担任起责任编辑。此后，先后担任《东方剑》编委、创作室副主任，被授予二级警督警衔。
弹指一挥间，30年过去了，我一直在回味那《东方剑》的日子......
晓歌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