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来源:原创 作者:马嘉骅 时间:2023-06-14 点击:
    一阵阵晚风吹来,带来细细的初夏的雨,捎走了白天积存了一天的闷热。
 
   我站在门廊下,看着雨珠跌进土里化为泥,看着它落在门口梧桐树宽宽的树叶上,“沙沙”声朝我心里飘来,而更多的雨是跌在门口大片的水泥地上,溅起又落下,有点不甘和无奈。
 
  不知为什么,每到初夏时节,喜欢看雨听雨,喜欢发呆,喜欢胡思和乱想。
 
  也许初夏是我人生开始记事的季节。
 
   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小学生放暑假都在6月,所以一到初夏,我就盼望着暑假,盼望着父亲把我和弟弟送到苏州外婆家。
 
  我已记不清是怎么上的学,上海的学校不收,因年令太小。但外公坚持要我读书,就把我接到苏州乡下。
 
 初夏时节,外公把我带到村里小学校长的家里问话,过了夏天,懵懵懂懂的我就这样进了学校。
 
第二年初夏过后,外婆就把我送回上海读书,等来年初夏暑假时再把我接到苏州。大舅住在阊门内景徳路旧宅,二舅住在留园边上的农校家属院,三舅在阳澄湖边上的乡下。
 
最让我兴奋不已的是在平门乘航船去乡下,我总是趴在船沿,看阳澄湖的湖水波澜起伏,看掩映在烟雨朦胧中的绿树农舍。最善欢的事情就是在大舅家的窗棂下听表妹的吴侬软语。
 
儿时的初夏似乎一直在梦里。
 
1966年的初夏,不到12周岁的我小学毕业。正当父亲殷殷希望我能考进好的中学,文革开始了。
 
1970年的初夏,过了15周岁的我去了安徽农村插队。
 
  而后的9年初夏,是我的青春年华中最为难忘的,逐渐成熟长大的初夏。
 
  初夏时节,是淮北农村抢收抢种的双抢季节,怕刮西南风怕下连阴雨,如果碰到连阴雨,收不了种不下,接下去的日子就难过了,所以这也是一年中农民最为紧张的季节。
 
  茫茫然的我,拿着镰刀跟着割麦的队伍后面不知所措。
 
  几个初夏后,我走在了割麦队伍的前面,和乡亲们一起紧张,忙碌和分享收获后的愉悦。
 
  半夜时分,有时会被此起彼伏的蛙声吵醒,望着窗外的满天星斗,不自觉地就会想着浦江外滩的灯火和马路上汽车的喇叭声声。
 
  1979年的初夏,我从安徽农村,回到上海,从农耕社会转入工业社会,步入我人生中的初夏时节,当下的中国也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贫穷的农业大国开始工业化的进程。
 
   刹那间四十多年过去。
 
《金刚经》云:“过去不可留、现在不可得。未来不可得”。
 
     万事万物,包括你的心,都是在刹那无常生灭变化。
 
又到初夏,在生生不息的四季轮回中,初夏是让我怦然心动的颜色。
 
公元1084年的初夏,被贬在黄州的苏东坡,接到神宗皇帝的命令,调他去常州任职。初夏的景色再加上好心情,欣然命笔作词《阮郎归 初夏》
 
“绿槐高柳咽新蝉,
薰风初入弦。
碧纱窗下水沈烟、
棋声惊昼眠。
 
微雨过,
小荷翻,
榴花开欲然
………”
 
初夏,小荷尖尖,蛙呜蝉唱;
初夏,麦黄苗绿,花众蝶忙。
初夏,收割和播种,生灭与无常。
 
佛问:是风动?还是幡动?
 
佛说:如如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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