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辆开往新年的快车（散文诗）
来源: 炎黄文化科技精英 作者:陈文 时间:2022-02-01 点击:
除夕前夜，黎明的曙光来得格外迟。半夜整理的行囊，背在身上，天一蒙蒙亮即匆匆踏上去新年的快车，抬眼烟雨蒙蒙的江南故乡那头，亲人一早亦在车站。
一场大雨纷纷扬扬地落下，飘荡在我的旅途,我的车窗。雨落在我的面颊，敲打着我的疲惫，还有对春天火一样的渴望。一路擦肩而过的枯树鸟窝，我看见一只鸟飞向南方。
清冷的小城车站，稀稀疏疏等候着一些行客。因为武汉疫情，很多的路已无法通行。车站里除了逐个筛查，还有一双双眼睛不安和茫然，彼此戒备彼此躲藏。车厢里反复播放着疫情防控，却无人问津，到达年终可只是一个未卜的流放。
一望无际的田埂、淮河、村庄滑过车窗，依偎着车轮的是一双双充满了向往的眼睛。前座里是一对古镇里唐港乡的乡村教师，携了大包小包的咸鸡咸鸭，是去古城和儿子一家团聚过年的。凝望着窗外渐行渐远那一片泛青的水乡麦田，男人侃侃而谈，细说着那一年（1978年）分田到户后的水乡巨变。他归拢了一下身边的鸡鸭鹅蛋，望着窗外渐渐凸起的群山、雾里看帆的长江、曾经突破渡江的江阴炮台，一丝微笑挂住了他半生饱经风霜的黑脸。
女人又富态又和蔼，沿途不停地塞桔子饼干给我，和我聊着儿子考上海军大学的那些年、那些事，时髦的大衣裹不住她的富足和自在，裹不住她的未来和憧憬。挎包里的手机响了，传来了她儿子在古城接站的清淅的乡音。令我想起“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绵绵乡愁。
过年的气氛弥漫在车窗里，只是每个人的脸上多了一张口罩，但并不能隔断绵绵的乡音。女人将手机递给我，让我看他儿子、孙子的视频，疏展的皱纹里，娓娓动听地诉说着，先到浙江嘉兴，带上儿媳，再奔赴上海，到儿子工作的海军基地过年。玩到元宵节之后，才思归乡。
一车乘客枕着男人女人的故事，悄悄地偷乐着。这时，又有一位从乡村到古城买房定居的大婶，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她农返城的故事。
一车人欢乐地向南边，奔赴新年。车窗外的雨又稠又密，却依然遮挡不住乘客的遐思。在三三两两的鞭炮声里，偶或，人们已忘记了人生旅途的风雨和坎坷艰难。
作者简介
陈文大学毕业，一直从事文化教育工作。自幼热爱诗词歌赋，热爱书法绘画，平时作品发表于《泰山文艺》《诗刊》《散文》《作文》《新诗新刊》等报刊杂志。近年来，在各家文学刊物大赛中，多次荣获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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