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票供应的年代
今天晚上收看中央一台《焦点访谈》节目,看到1975年春节前北京市民办年货的老照片,那是一个物资供应极其匮乏的年代,几乎所有涉及民生的物资都是按计划供应和凭票供应,由此回忆起那个年代过春节的一些往事。
快要过春节时,居民楼里的小组长就会挨家挨户地发放年货供应券,每年的供应券都不一样,有一种供应券印象较深,一张盖了章的纸,上面画着一个个编了号码的小方格,每一个号码代表一种货品。一般去4个地方就可以把年货办齐了,那就是粮店、酱油店、南货店和菜场。每家每户的年货都是配给好的,并有大小户之分,常住户口5人及5人以上为大户,4人以下为小户,我家5口人,刚好算大户。配给的年货有粮油、花生米、金针菜、木耳、瓜子,有鸡或鸭、鱼、猪肉、冬笋等,配给的数量很少,按照现在的标准,这点配给还不够一顿大餐的品种和分量。平时很少有口福,期盼过年多半原因是为了一饱口福。
有一年大年三十,为了爆一些炒米花,听邻居说在福佑路有一个爆炒米花摊,我家在金陵东路四川南路口,离得还是有点远,我带着两个弟弟去了那里。排队的人很多,几乎都是十几岁的孩子,那时已经下午3点多,天气很冷,大家都把双手插在袖子里,队伍行进得很慢,急也没有用。眼看着天快黑了,我让两个弟弟先回家,否则父母回家找不到我们着急。等我回到家里已经快8点了,一家人正等着我吃年夜饭。站在冷风里4个多小时,又冷又饿,母亲说排这么长时间的队都能把炒米花买回来了,听话听音,那是母亲心疼我。
还是大年三十,父母亲上班,下午我拿着年货券去粮油商店办年货,糯米或糯米粉只能选其一,但糯米粉已经卖完,没有选择,只能买糯米。大年初一吃汤圆是传统,无论怎样也要想办法,隔壁邻居是宁波人,他们家有石磨,我借来了石磨与邻家的几个孩子商量着怎样磨糯米粉,他们说只知道把米和水和在一起磨,并不知道米需要浸泡一天一夜。磨得差不多了,母亲下班回来了,觉得这样磨不对,她是在农村长大的,这些活都会干,但已无法补救了。第二天早上吃着自己磨的“糯米粉”包的汤圆,尽管入口很粗糙,但还是很有成就感,父母亲也没有责怪,心情都不错。
在哈尔滨上大学时,放寒假回家,在哈尔滨买了几袋“人造肉”,那是哈尔滨粮食研究所研制出来的,用豆制品代替猪肉。带到上海后成了稀罕物,还送给亲戚一些。没想到才过了半个月,原本就很干的“人造肉”居然发霉了,谁也不敢吃便扔了,估计是没有加防腐剂所致。在哈尔滨上学期间,学校很少有肉吃,市场上供应的肉制品包括香肠、红肠都要凭肉票购买。
粮油肉票象征着计划经济,象征着短缺与苦难。在进入21世纪经济迅速增长的今天,粮油肉票问题早已淡出生活,在上世纪60年代初至90年代,可以说是物资极其匮乏的年代。为保障供应,控制销售,国家对主要商品全面实行按计划凭票供应制度,而且定量较低,好多物品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大家时常攥着各种票证在各个商店门口通宵排长龙抢购年货,更是春节前的一道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