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太冷
来源:原创 作者:林嗣丰 时间:2021-08-23 点击:
不知怎的，经历过东北零下三十多度的我，对今年冬天的申城感觉竟是两个字——太冷！
自打申城入冬以来，几乎就没有见到过太阳，阴雨霏霏，连绵不断，好像天已经被戳了无数的洞，一个劲的漏水。气温如坐了过山车，忽上忽下，忽冷忽热，折腾着人们。看看气温，最低也不过零度左右，离当年的零下三十度远着呢，但我却总是感觉冷，那种植入心底的冷。
冬至那天下着雨，于是就盼着老天能顺应民俗，来个“邋遢冬至干净年”，让大家能够过一个暖阳高照的春节。然而太阳竟然也只在初二那天稍微露了露脸，当天晚上便又是淫雨霏霏起来，闹得初三一整天都在雨中度过，打乱了我们出游的计划。这还不算，初三晚上又下起雪来，更是冷得浸骨了。带着全家人去溧阳过春节，原本设想利用这个机会去附近的天目湖、南山竹海等景点玩玩，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雨雪泡了汤。下了雪，总能观赏一下雪景吧？偏偏溧阳的雪没有常州其他地区那么大，没积起多少，完全没有“银装素裹”的美丽，只有寒气逼着人、透着心。
这老天也是够能作的，还作了那么长的时间，粗算算也已近两个月了吧。“天作雨来，人作祸来”，这是作祸的节奏！
往年过年，我们大家庭三十几号人会找一地相聚，其乐融融，好不欢快。既是聚，也是游，年就在欢聚与畅游中乐乐呵呵的亲情中度过了。今年也同样，早在半年之前我们就已经把今春地点定下来了——去溧阳月亮湾农家乐。具体的事项都由三妹在操作。都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就在聚会临近之时，大姐微信告之于我，她96岁的公公病危，这次家聚是去不了；96岁高龄过辈，也算是喜事了，尽孝也是必须的，但因此而不能成行，确实也是一种遗憾。然而祸不单行，出发前的年初一晚，二妹来电话告之，三妹夫病情转重，已入关怀医院，三妹托我将此行一切事务担当起来。
此次溧阳这行，前期工作都是三妹在操作，正进行得有条有理，我轻松许多。前几天她将此行的人数告诉于我，我还以为是她想让我了解一下情况，到时可以配合她。虽有疑虑，但也未多想，却不知有如此重大的隐情在后面。今年1月3日，是三位妹妹的六十六岁生日，三妹夫还出资邀请我们兄弟姐妹们在淮海东路上的香港广场聚餐，庆祝一番。回来后我曾写《已是六六大顺时》一文，以做纪念。谁知顺日不顺，妹夫其实已经联系好第二天入市十院住院治疗。三年前，也是春节聚会的时候，三妹夫因胃不适，经劝说，回沪后去医院检查得知是坏毛病并动了手术。此后经调理，身体一天天地恢复着，脸色也日见红润，让人欣慰。却不料即将满三年之时，传来这样不幸的消息。
窗外正下着雨，阴冷阴冷的。身边虽开着电暖气，但身上还是冷，全然没有往年要出游时的那份高兴劲。我回了二妹五个字：“心里不舒服。”她回我：“我心里一直很堵很堵。”三妹夫是个特别要强的人，即使这样，他也不让三妹告诉我们他的情况，只怕扫了大家的兴，并要求他家的侄女们一定要如常参加我们的活动。为了配合他的愿望，我们俩也不敢将真情告诉其他人，直到到达溧阳。
溧阳三天，天气不好，心情更不好，大家都过得都不舒服，身体冷，心更冷。到溧阳的当晚就传来大姐公公去世的消息，而三妹夫的病情也在加重。这几天，大家强颜欢笑，乐不起来，心情如同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酒虽有好酒，宴却非欢宴，心头总有石头压着，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回沪那天，二妹他们和三妹夫的侄女他们直接去了医院，我们三家第二天一早过去的。躺在嘈杂的医院病床上的三妹夫见我们去了，精神似乎也好了些，打起精神笑着和我们打着招呼。看着他干瘦的挂着点滴的胳膊和接着氧气的面庞，心里是种说不出和滋味，只有一阵一阵的冷。妹夫的才干是大家公认的，至今还记得他在他女儿婚礼上的激情飞扬的贺词。是天妒才人吗？
其实，坏消息还是很多。节前，一直身体棒棒的知青战友大范也因胃里的坏东西在瑞金医院开了刀。他是和我一个车厢去的北疆，又住在一个宿舍度过严冬，直到他去了值班部队，去了团部警通排。每次我去团部到他那儿，他总是热情招待，至今不忘。还记得那年回上海，在他家阁楼上洗照片的情景。我手头还有刚互农场时与他在向日葵下拍摄的照片。刚刚又传来原校退休老教师朱秀英去世的噩耗。当年她们夫妻俩从解散的二十中转来我校，是学校教学的骨干，她爱人是我的好朋友，她则是大姐的好朋友。我在教导处时，她们一直很配合我的工作，从不挑肥拣瘦，也不斤斤计较。好像她今年也不到八十岁吧。
呜呼，今年冬天太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