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族捕鱼：听朱克家讲故事

来源:知青情缘作者:朱克家时间:2019-03-14 点击:

西双版纳与东南亚一样，一年中分旱季与雨季，我还是喜欢旱季，即11月至来年的3月。这里冬天不冷，不像北方，冰天雪地，到处是光秃秃的。这里仍是绿色世界，尤其是河流，山青水秀。流经小勐仑的罗梭江，无论从哪个方向燎望，都是一道美景。从小勐仑至著名的橄榄垻有一条不大不小的勐宽河。不发洪水时，河宽20多米，发洪时超过100米。要过河，不仅要有勇气，还要技巧。有一次去公社办事，面对河水，犹豫半天，还是下水，结果膝盖骨处被撞出一个大口子，伤疤至今还留着。从下水处，到对岸爬上去，上下相距400米，不会游泳是很危险的。今天与大家聊聊，我与我的学生一次在勐宽河里捕鱼的趣事。

我插队的木等寨在半山腰，底下是勐宽河。上游5公里处，是一个傣族的麻风寨，有10多户人家，我去过几次，是勐罕公社（橄榄埧公社）勐宽大队。勐宽也有知青连队，应是四团的。麻风病人最显著的是，眉毛很少或全部掉了。

我的学生问我，喜欢吃鱼吗？有鱼吃怎么会不喜欢呢。记得是72年的冬天，与我同住的学生16岁，叫当龙。他说这次捕魚要年令大一点的，20来个。我说，要那么多人？他说人少了不行，下午他要带几个同伴去山上砍一些树皮。第二天中午我们出发了，我看这些学生全带上工具，锄头与砍刀，有两个背篓里装着树皮。我们沿着勐宽河的河通边向上游行走。没有路，非常难走。将近个把小时，我们到了河道很窄的那一段。河水较深，我跳入水中，水到了胸口处，真是舒服啊。走了这段艰难的路，全身是汗，我说大家先洗个澡。我问当龙，这儿离麻风寨已不远了吧，他说就在前面。这儿全是原始密林，阴森森的，是西双版纳保存较好的雨林保护区。这样的景色，现代的游客如何能看得到。

当龙开始分配活计，10多人挖排水渠道，另几个去砍树桩与树枝。当龙跟我说，捕鱼的多少，是取决于这条人工排水渠道的长度。他说时间充裕，挖3百米吧。我说，这河中看不出有鱼嘛，他说有，够你吃的。我和学生一起开挖河道，与勐宽河并行，工程量不小，挖起来很费力。我才意识到，人少了还真不行。我们带了干粮，累了休息，跳入河中冲一把，吃甘蔗，木瓜，野芒果，香蕉。在这里吃掉的水果，是在上海10多年总和的几倍，其实我还不明白，我们下一步是如何将河里的鱼捉到手的。

傣族捕鱼

当龙查看了开挖的排水渠道，指挥需要修补的地方。必须要保证水流畅通，因为有4分之3的河水从这里排走，经过300多米人工渠后，再回到河中。也就是这300多米的勐宽河中，只有四分之一的水流过。当龙又安排在最后端的河道中，用竹蓠芭围住，防止有魚逃走。接下来开始要引水了，在河道的开口处，打下10多个树桩，60公分高，然后将树枝一根根拉腰排上，在水冲击下，被牢牢吸住。再放上大量有树叶的小枝，其实就是堵埧。水位迅速升高，河水被引入水沟。当龙叫其他学生，顺着水沟一人負责一段。用锄头将水顺沟而下，确保水只能从水沟中走。这是很关键的一步，河沟如被冲垮，水重回河道，就白忙活一场，前功尽弃了。还好，我们的人工渠道很畅通，每个人用锄头站在水渠中尽力疏通，河水改道成功了。鱼儿啊，你还能往哪里躲。

西双版纳密林中，有一种树，它的树皮有一种麻醉功能，我的学生上山砍了些这种树皮。引水成功之后，几个学生在埧头的几块大石头上，用力敲打树皮，打烂之后丢进河水中，河水立即产生大量白沫，顺水而下，水中已含麻醉剂量。过了不久，我兴奋地叫起来，魚漂到水面上了，学生一窝风地冲进河里。哇塞，300米的河道，漂上越来越多的大大小小魚，最小的只有小指姆大。当龙说，要快，两三分钟就会苏醒，醒后就躲进石头缝中，很难再捉到。只要快速捕捞，可以说，没有几条魚可以幸免。哈哈，大约有10来公斤，大丰收。想想有点残酷，与日本鬼子大扫荡很相似。

朱克家与他的学生们

我与当龙说，那些很小的鱼都在上游放生吧。他说，大鱼放生后可存活，太小的活不了。学生点上柴火，将大的分出来留给我，其它就地烧烤。涂上猪油，盐巴，辣椒，夾在竹片中烤，味道好极了。麻醉的魚没有毒性，饱夕一顿。看着这些天真可爱的僾伲小娃，他们只是二年级，在城里他们应该是四~五级了。我在心里想，我是不会轻易离开他们的。

朱克家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