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教授的课在复旦火了20年,大学生站着也愿意听

来源: 喜马拉雅FM 作者:阿甘 时间:2018-01-20 点击:
“钱钟书高考数学考了15分,我比他多1分。”说这话的,是复旦中文系的一个“人气王”教授。
 
他的课程在复旦备受欢迎,教室人满为患,有的学生说自打选了他的课,愣是一节课都没坐着上过。虽然做了一辈子老师,但快退休的他还是战战兢兢——“教书的时候尽量不误人子弟”。
 
平时的他看上去邋邋遢遢、蔫儿吧唧的,登上讲台就像换了一个人,神采飞扬、妙语迭出,每年都会有新的“傅子语录”在网络上、校园里流传。
 
他爱逛书店,藏书一万余册,被戏称为复旦周边书店的代言人,是复旦读书最多的教授之一,不过他认为这不值一提,“学术上没什么成就,但是爱读书。”
 
他是古典音乐发烧友,最疯狂的时候,收藏了5000多张唱片,但他却说自己是附庸风雅,听了那么多,“现在还是不懂”。
 
他就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傅杰,复旦的学生都爱称他为“傅子”,以至于他的老师辈也呼其为“傅子”。
 

傅子不会用电脑,却爱用手机发表情;他是中国古典文学教授,但最爱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他精研《论语》,却绝非尊孔派;习惯吃各地的食堂,认为再好的酒也比不上可乐。
 
一个完美主义的典型处女座教授
 
典型的处女男——这是傅子的一些学生对他的印象。
 
在聊天中,傅子笑着坦陈自己是研究生答辩中的著名挑剔者。当然,他不光挑剔别人,对自己的挑剔也到了极点。
 
著名出版人俞晓群曾负责傅杰四卷文集的出版,这部书稿竟然改了好多年,最后俞晓群威胁他:你再不交稿我就退休了!傅子这才把稿子交出去。就算在交稿后,傅子仍然每天起早贪黑去出版社校对修改,连门卫都把他当成了出版社的员工。
 
书在当年7月份出版后,俞晓群9月份就退休了。
 
《傅杰文录》
 
不过,千万不要把傅子当成一个寻章摘句的老夫子。在他的四卷文集里,有一卷是书评,用他自己的话说,“基本上都是骂阵的”。俞晓群后来写了篇文章,就说他的书评是“剑剑诛心”“刀刀见血”。
 
跟凌厉文风不同的是,生活中的他温存敦厚,谦和冲淡,谈到自己读过的一些书,他说:半懂不懂啃过一些。提到自己当了11年的中文系副系主任,他说:那也是属于赶鸭子上架。说到教了近20年的《论语》课,他说:我也不是每个问题都答得出来……
 
傅子治学中的“挑剔”,生活中的“谦和”,或者跟他年轻时就求学于大师门下不无关系,“无论是从眼界到各方面,对我来说都是影响一生的。”他从这些老师身上学到很重要一点就是:要做光明正大的学问,不要做拍马屁的学问。
 
他硕士时的老师是国学大师姜亮夫先生,姜亮夫毕业于清华国学研究院,后又拜入章太炎门下;傅杰博士时,指导他的是有“南王北钱”之称的王元化先生,“北钱”就是指钱钟书。
 
所以,从学术的传承上来讲,清华国学院四大导师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赵元任,以及章太炎,都可以算作傅子的师祖。
 
也正因为亲炙过诸大师的渊博,他对自己的学术生涯似乎并不满意,“王先生(王国维)、章先生(章太炎)的学问都太大了,我能够继承姜先生(姜亮夫)某一个方面就很好了。”
 
“有这么多好书等你去读,你就不该去自杀”
 
傅子说自己爱好博杂,没错,那5000多张的唱片,上千张的影碟便是明证,但如果要问他人生最不可少的,那肯定是读书。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傅子上完课,或者一没事,就去复旦旁边的鹿鸣书店翻看新书,次数之勤,时间之长,让很多同事以为他在书店有股份,否则怎么会天天在书店里呢。
 
博尔赫斯曾说,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样子。对于傅子来说,书店也是幸福所在,有人写文形容他逛书展时的状态:推着小车,脸上带着老鼠掉进米缸里的幸福表情。
 
现在的傅子,在逛书店买书这事上,已经没有早年那么疯狂了,因为他的藏书早已超过了一万册了,就算是学校的工作室也堆满了书, 多到几乎进不去人、插不下脚的地步。
 
傅子藏书万册的家,他自嘲为“旧书仓库”。对于这个乱糟糟的“旧书仓库”,我们问他的夫人对此有没有意见。他先是说他的夫人“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后边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经常提意见”……
 
当年《东方早报·上海书评》有个栏目,拍摄学者的书房,有一期选择了傅子的书房,那期出来后,作家王安忆感叹他的书房大。但在傅子看来,这书房远称不上大,只是摄影师把它拍大了而已。
 
我们想要去参观他的“旧书仓库”,他觉得家里乱到不能见人,需要理一理才能邀请我们过去,为了证明不单单拒绝了我们,他又补了一句:“三年来对学生都不开放。”
 
虽然对学生不开放他的“旧书仓库”,但向学生推荐书好像成了他的义务。
 
有一个毕业自复旦的中文系学生也有屯书癖,这个学生反思自己为什么有这个癖好,最后追到了傅子身上,“都是傅杰不好呀”,因为傅子喜欢向学生推荐书,古今中外,无所不包。时间一长,近墨者黑,他的很多学生也成了书虫。
 
傅子一谈起买书、读书,就有些发痴,这也是他最容光焕发的时候。比如说到学生受到挫折自杀的行为,他有点不理解地说:“有那么多好书等你去读,你就不应该去自杀。你想到你死了,这么多好书,你这辈子都没看过,那是太遗憾的一件事情了。”
 
今年58岁的傅子在畅想退休后的生活时,不出所料:“趁着脑子还没糊涂,多看点还没看完的书。”
 
 
曾经有个北京女学生背后评价他:他天生就是当老师的,看他平时蔫儿吧唧的,但一到讲台上之后,这个人就不一样了。
 
后来,这个评价传到了傅子的耳朵里,他不以为忤,反倒觉得很是受用。
 
一贯谦和的他,在提及他的课堂时,也稍稍带了点自负的语调,“吹个牛嘛,我在复旦上课,还真的很少有睡觉的。”
 
作为一个嗜书如命的人,博闻强记的钱钟书是他的学术偶像。傅杰在复旦开了《管锥编》精读课,第一次课,他就开宗明义,谁也不能完全读懂钱钟书,因为读书量、天分方面相差太远。但他开玩笑说他有一点比钱钟书强,就是高考数学比钱多1分。
 
傅子的《管锥编》精读始终是复旦最热的课程之一,连作家王安忆都会去旁听。
 
他的另一门课《论语》精读,也是热门,复旦历史系的副教授姜鹏就说过:傅杰老师的《论语》课已经在复旦红了20年了,当之无愧的精品课程人气王。复旦学子不能讲上两个修读《论语》的掌故,简直不能证明自己在复旦上过学。
 
但这门“人气王”课程并不好过关,因为傅子要求学生背诵《论语》80%的篇章,每年都有学生因为背不过而挂科。在毕业很多年后,仍有学生回忆当年:在图书馆刷微博看到傅子大步走过,第一反应是赶紧找本《论语》佯装捧读。
 
背诵《论语》只是表面,傅子认为《论语》已经成为中国文化的一个基础常识,背诵了之后,对了解中国文化、理解古诗文都有莫大好处。
 
虽然要求严格,但他的《论语》精读课还是备受欢迎,由于听的学生太多,很多人只能站着。
 
要说傅子的《论语》课,同其他人的《论语》课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既不政治化《论语》,也不妖魔化、鸡汤化、时尚化《论语》,而是“把前人的解释当中好的部分,老老实实传下去”。对于很多“为创新而创新”的解读,他并不认同。
 
与此同时,作为读书甚多的教授,他以《论语》一部书,串联起了中国文化中那些绕不开的人物:司马迁、陶渊明、李白、杜甫、苏东坡、王阳明、曾国藩……
 
傅子研究《论语》几十年,但对于孔子本人,他持一个平视的态度,很明确说自己不是一个尊孔派,但他也绝不贬抑孔子。孔子在他眼里,虽然是一个失败的政治家,但是是一个伟大的教育家。
 
他用“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来概括孔子的一生,他说自己虽然做不到孔子的那种境界,但是他希望也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做。
 
“我知道我是没能力改变这个世界的,就是教书的时候尽量不误人子弟,相信教给学生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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