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心底的约定

来源:知青研究会会员微信群 作者:钟亚琴(苏占普遗孀) 时间:2017-09-20 点击:

带着你渴望的眼,

带着你渴求的心,

穿越多哈的白色沙漠,
        穿越湛蓝的地中海,
       开始了共同想往的塞浦路斯工作之旅。
 
为了心底的约定,
我要把看到的波澜壮阔,
我要把看到的点滴平凡,
真实地记录下来,
完美地呈现给你。
 
相信天地间,
仍会有灵犀。
 
以往的照片任由你剪裁,
如今的拍摄只能我整理。
 
在飞机降落的一刻,
我泪流双頰!

(编者说明:

《鏖战群狼》作者苏占普1968年7月抵达23团,先后在四连、一连、园林连[ 团演出小分队],当过农工、班长、老师、副指导员等。
    1978年初,作为恢复高考后的首届学生,赴齐齐哈尔大学(原齐齐哈尔师院)政治系。
    1982年初,分配到哈尔滨工商大学(原黑龙江财政专科学校)工作。任教一年后开始从政,当过副科长、副处长、处长、宣传部长等。
    1996年,调到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也称中共中央台湾工作办公室]海峡经济科技合作中心,最初负责业务部门,后又干起了老本行,做办公室主任。2010年6月退休。
 2017年8月15日,因心脏病复发瘁死於北京,享年68歲。)
 

(附  《 鏖战群狼》 作者    苏占普
1969年1月,天寒地冻。据当地老乡回忆:那年,北大荒格外寒冷,是多年来少有的低温气候。可不是嘛,上山打石头的男生、排水的女生先后出现了冻伤脸、冻伤手、脚的情况。不过,冻伤的都是些知青,当地青年和老同志咋的不咋的,一个个完好无损。

一大清早,司务长就递给我个猱头皮帽子,我知道:好心的司务长怕我路上挨冻,特意把平时舍不得戴的心爱之物借给我抵御寒风的。昨天,我俩同后勤排长商量好:马房出动爬犁,为食堂拉回咸盐、豆油和豆饼。我去团部拉货,他留家里忙活。

正当我朝马房方向东张西望时,孙老板儿跃马扬鞭、打着唿哨、“哗铃铃”一阵响动,赶着三匹马拉的爬犁,从他家的方向拐弯儿来到了食堂门前。

车把式老孙30来岁,山东支边青年,侠义、豪爽、不高不矮、手脚麻利,一副草绿色绑腿从脚踝打到膝盖,一打眼就知道是个精明强干的主儿。四连成年人,甚至包括小崽子提起他“孙大愣”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雅号中便可得知:他肯定有过人之处,不说别的,胆子一定非比寻常。据说,他除了胆大,鞭子的功夫也不小,指哪儿打哪儿,鞭无虚发,有人亲眼所见,空中飞驰的麻雀让他一鞭子一个,连落两只。老孙知道今天的货属于重载,特意套了三匹马。再看看几匹马,清一色枣红马。鬃毛齐整、毛色油亮,胸前各自挂着三个核桃大小的响铃,看样子,老孙平时没少在牠们身上下功夫。

同去团部的还有三个人,机务排材料员、一名家属和另一个看病的女知青。老孙摽好豆油桶、安放好笸箩、草料袋,我注意到了,笸箩下面一把铮亮的铁锹压在了底下。老孙边整理边念叨:得把马的中午饭准备好,不能亏了牠们。铁锹是马爬犁万一误住了铲雪用。等我们重新调整好了座位,老孙一个响鞭,马爬犁‘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就在马爬犁刚刚起步之时,一条黑白相间、乌黑光亮、脖戴护圈、足有半人来高的大狗斜跑着跟了上来。老孙一个唿哨,那狗如同得令,几个箭步窜到了前面,冲出二、三十米后一掉头,习惯地摇摇尾巴,站立在前方,恭候着主人的到来。老孙得意的从皮袄兜里掏出个肉团朝狗的头顶上空扔去,呼喊了声:“黑子,上!”

真是训练有素,那狗高高窜起一嘴叼住了肉团,狼吞虎咽嚼了起来。老孙更得意了:“黑子今年6岁,正是好时候,给我立了不少功,我得好好待牠。”

  四连距团部二十里路,正常速度,人走俩小时,马爬犁也就一个半小时。一路上,说说笑笑,不多时,马爬犁到了离村五、六里远的小桥下。这座小桥,简易得很,用几根钢筋把涵管相连,再铺些水泥就算完活。夏天,常常是水漫金山,屡修屡坏。桥的两侧杂草丛生,灌木稠密,似乎有些神秘感。冬天无所谓,天寒地冻,结实得很。不过,这座小桥还真有些离奇,事故频发,野兽常常出没,尤其是秋冬两季。

清楚记得,那天天气异常寒冷。虽说天色瓦蓝瓦蓝,但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老孙、我、材料员和家属都戴着长长、厚厚的猱头皮帽子倒也没啥。那名女知青显然不同了。马爬犁一出村,她就缩着个脖子,过了会儿就吵吵冷,最初,我们都没在意。刚刚一过小桥,小吕拽拽我胳膊:“苏哥,你看看我的脸怎么了?”

我一看,傻眼了,右脸蛋儿、颧骨下面没有一点儿血色,几乎都泛白了。我赶紧大声招呼老孙:“老孙,你看看小吕的脸是不是冻了?”

老孙:“吁”的一声喝住了快马。“我瞅瞅。”

熟悉北大荒生活的老孙简单一瞧,立刻明白了咋回事。赶紧吩咐家属:嫂子,你快用雪给小吕使劲儿搓搓、揉揉。大嫂心知肚明,摘下手套,双手捧了雪帮小吕使劲儿揉搓起来。大约一颗烟的功夫,小吕的右脸有了知觉,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善心的大嫂摘下自己的猱头帽扣在小吕头上,还一个劲叮咛:“今天风可硬了,脸千万别迎着风吹。” 说的小吕连连点头。

 这边,大家跟着紧张忙碌的同时,谁也没注意狗的动静。等马重新撩开蹄子飞奔起来后,老孙突然问道:“狗呢?黑子跑哪儿去了?”

没有回音。老孙有点儿急了,大声呼唤起来:“黑子、黑——子!”

右前方五、六十米处传来黑子异样的狂叫声。闻声不对劲儿,粗鲁的老孙小声嘟囔了两句:“妈拉巴子,啥动静?!怪烦人的!”

材料员在马爬犁的前右侧坐着,身材高挑儿的他轻身儿一窜落了地,几个箭步冲到了马爬犁前面,定神儿朝黑狗狂吠的地方一瞧,脸都变色了:“老孙,停停,好像是条狼,俩家伙较上劲儿了。”老孙“吁”的一声勒住了缰绳,跳上爬犁仔细打量起来:“妈了个逼的,还真是条狼。”

 我也看清了,一条黑黄色、个头绝不亚于黑子的狼就在黑子十多米远处,两个家伙对峙着。

此时的老孙真是名不虚传,只见他一个唿哨,声嘶力竭地呼叫起来:“黑子,冲!”

接着,一声呼唤:“大家坐好!”

一个响鞭,赶着马爬犁朝狼追了过去。两位女士哪见过这阵式,拼命拽住豆油桶,任凭马爬犁颠来颠去。我扶着笸箩,趁势摸出铁锹,材料员也抄起了搅料棍。

俗话说:狗仗人势。这话是半点儿不假。随着爬犁上的几人“嗷、嗷”直叫,主人的口哨、呼喊,大鞭子一甩,马蹄声声,那只狼掉头向西北处的灌木窠子逃去。黑子犹如打了吗啡的怪兽,呼啸着朝狼扑去,眼看牠俩之间距离愈来愈短···

 也就相差一两米几乎追上狼时,灌木窠子里突然齐刷刷地又窜出三条饿狼,冲着黑子狂扑了过去。原来几只狼用的是诱敌深入的诡计,企图一拥而上把黑子摁倒撕成碎片。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黑子“嗷”的一声怪叫,尾巴夹了起来,妈的!熊啦。就在牠掉身回逃的瞬间,其中两只狼张开血盆大口朝黑子的喉咙咬去。护圈、救命的护圈那反向倒立的钢钉发挥了神奇效用,两只饿狼就要闭合的大嘴被钢钉穿透了舌头、扎破了牙床,疼的牠们嗷嗷直叫,松了嘴向旁边退去,另一只继续朝黑子压将过来。短短的十几秒钟,孙大愣已经迎了上去,用力甩开长鞭、朝着狼的面门狠狠抽去,“啪”的一声脆响,眼见狼的脸前一撮黑色黄毛顺声飞了起来,把狼疼得嗷嗷乱叫。转身逃窜,后屁股留给了老孙,卵子好大好大,还是只公狼。孙大愣的长鞭发起了神威,只见鞭稍划了个弧形,“啪”的一声脆响、直奔公狼裆部掏去,那只狼应声倒地、就地哆嗦上了。狼终归是狼,而且是四只,依仗着多数,也许是多日腹中空空饿极了,非要来个你死我活。第一次败下阵来两只狼重新发了狠朝黑子扑去。黑子这次没有退缩,高高扬起脖子朝一只狼砸了过去,那只狼也不示弱,同样高高抬起了头,试图咬住黑子的嘴巴。狡猾的黑子将头一低,用上脖圈顶向了狼嘴,急于求成的饿狼来不及躲避造了个满脸花,满嘴是血的饿狼不得不败下阵来。另一只狼不再敢朝黑子脖子处下嘴,转身朝黑子的右腿狠命咬去。多亏我及时赶到,当时的我也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邪劲儿,抡圆了铁锹、利刃朝下狠狠朝牠的后腰砸去。这一下子够狠的,眼见饿狼松了嘴,两声怪叫倒了下去,再也没敢往上冲,八成腰断他娘的了。那只满嘴是血的饿狼调转头部,第三次向黑子狂扑过去,手持一尺多长柞木搅棍的材料员也不示弱,手起棒落从侧面狠狠砸向了狼的嘴部,随着重击,只见一个白东西一闪从狼嘴里迸了出来,显然是把狼牙打飞了,够狠!这只狼迟疑了一下,突然一转身直奔材料员而来。手疾眼快的他猛一挥臂,手里的沉甸甸的柞木棒对准狼眼重重砸了下去,又是一声短促、痛苦的哀鸣,逼得狼踉跄倒退了几步,再也不敢靠前了。

先前,与狗对峙、还未吃到苦头的的高大饿狼大概是牠们的头,近于疯狂地反扑过来。老孙再次举起长鞭,对准脸颊、抡圆了膀子狠狠抽去,不偏不倚正中门面,这犹如利剑似的长鞭眼见着把厚厚的皮肉撕开,献血喷了出来。流血的老狼大概是要拼命了,竟朝着老孙奔将过来,趁牠穷凶极恶扑上来的一瞬,我端起铁锹再次照着牠的脸部迎了上去。活该牠倒霉,受伤的面部再次遭到重创,终于夹起了尾巴往后缩去。

几个回合下来,几只饿狼大伤元气,先前的杀气大大减弱了。黑子大概是腿部被狠狠咬了一口,疼的怒气上升,几次试着前窜去拼命,看看主人,没那意思,这才收敛情绪,慢慢安静下来。

对峙中,老孙从怀里掏出烟递给了材料员后,又要给我,我摆摆手表示不会。他自己也慢条斯理点燃了一支。见此情景,我抡起铁锹连砍带划拉搞了一抱杂草、树条。老孙明白了我的用意,紧忙打着了火。瞬时间,火苗由小到大,呼啦啦,随着火苗上窜、浓烟也升腾着。天生怕火的小狼群,知道再也得不到任何便宜,灰溜溜撤退了。

 3天后的晚间,我和材料员、还有司务长被请到了孙大愣家畅饮。依稀记得酒的名目好像是——压惊酒。大家说:准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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